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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打仗說到底並不是什麼好事兒,要死人的。是一種比賽,死得少的一方勝,或者死得起的一方勝。

但誰死?這不是個討喜的話題。所以武凱臉上的笑容只保持了很短很短的一小會兒,接著就被副官報上來的傷亡弄得心情沉重。

「大人,陣亡七十八人,重傷十六人,輕傷目前有三百一十九人。」

這個傷亡不低了。要知道剛才攏共也才一個時辰不到。並且陣亡的人裡有不少都是陣中充當刀刃的修士,這對以後的很多戰陣部署都會有影響。

「收攏屍體,處理傷員,其餘人原地修整。」

第597章 隨軍

沈浩再次來到拙火關下的時候又有新的感受。

如果說上次過來面見左玉良的時候拙火關給他的印象是「森嚴」的話,那麼這一次就是「沸騰」。

沈浩做過功課,瞭解了不少關於拙火關的史料。就近來說,以前南面兵事道行總管衙門是設立在灘石的,位置上不會太靠前也不會靠後,連線前線和後方屬於中樞位置,相對合理。

但自從左玉良執掌南面邊軍任道行總管之後就將道行總管衙門從灘石遷移到了拙火關下。甚至具體的辦公場地還挪到了拙火關的關牆內部。是真正的「一線指揮」。

據說當時幾乎所有監軍都在上左玉良的告信,說他是在將邊軍中樞暴露在蠻族眼前,是對國朝的不負責任云云,言辭之激烈不亞於之前文官集團想要咬一口玄清衛的架勢。

最後是兵部尚書楊延嗣站出來力排眾議,並且得到了皇帝的支援,且以「非戰時」搪塞了過去。

不說監軍們不理解了,當時很多軍伍裡的將帥都不太理解左玉良這種做法,因為這樣的的確確是將指揮中樞暴露出來,存在很高的風險。

可如今沈浩在亥下和灘石待了一段時間之後,他以一個兵事外行人的眼光來看待左玉良當初的舉動卻有些個人的理解。

在沈浩看來,左玉良當初頂著那麼大的壓力將道行總管衙門遷移到拙火關其實很可能是想用自己的威勢壓住最最重要的環節,而對於灘石和亥下他自覺是無力改變其糜爛的現狀的。這一點從拙火關在左玉良將衙門搬過來之後幾乎換掉了所有關節的主事官就可見一般。

算不算是有先見之明和自知之明?沈浩覺得算。

如果左玉良老老實實的待在灘石,很可能無法像如今這樣徹底壓服拙火關上下,也會導致在如今兵鋒起來之後缺少必要的精銳之師,如此的話皇帝怪罪下來左玉良豈不是死路一條?

如今拙火關如同沸水,人聲鼎沸,車馬絡繹不絕的從關內湧向關外。

沈浩在拙火關下駐留了兩日才得到匯合的命令,率三百餘監察使併入了左玉良的中軍當中。

次日,九月廿五,凌晨。

沒有誓師,也沒有半句激昂的鼓舞,中軍正式開拔,出拙火關進入竹道開始南下。

這是沈浩第一次跟隨大軍行動,也是他第一次出拙火關進入靖舊朝地界以外的地方。甚至還是他到了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長途跋涉。

說真的,來這裡久了,突然經歷一次沒有傳送法陣的日子還真不是很適應。

進入竹道的第一個感受就是荒涼。這裡雖然名字有個「竹」字,似乎帶著綠色,可實際上竹道里別說樹木竹子了,連野草都很少。

這不是竹道里天然的狀態,而是在邊軍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刻意「保養」下形成了荒涼。因為樹木花草遮擋視線,更有可能被敵人拿去當做攻城耗材,比如伐木做攻城器械等等。而草類則可以用來補充牲口的食料。所以邊軍還是覺得竹道乾乾淨淨的比什麼都重要。

甚至,竹道里想要找到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都不容易。要麼就是巨石,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