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若是像景王這種身份殺玄清衛肯定不會涉及到株連,但「形同謀反」的罪名卻是不會因為他的身份而消減分毫。
所以當靈王直接在刑部大門親自敲響升堂鼓的那一刻起,景王的處境就開始朝著無底深淵滑墜。
堂堂一個王爺親自寫狀子,親自敲升堂鼓,親自作為「揭發」身份狀告檢舉另一位王爺。這種事情在靖舊朝的歷史上是從未有過的。
刑部尚書馬玄霖不得不穿上自己的袍服坐在一直都被當做門臉而無實際用處的刑部審堂上,同時招呼衙役開正門升堂。
刑部開正門升堂可是少之又少的事情,皇城裡許多上了年紀的人都只見過一兩次,大部分人連聽都沒聽說過。所以這邊刑部升堂鼓一響,正門一開,街頭巷尾就立馬傳瘋了。不但遊手好閒的人跑來湊熱鬧,一些本有事情在身的人也禁不住好奇放下手裡的活計跑來看稀奇。
而黑水的探子們自然也就混在這些老百姓裡湊近了要看堂審。
馬玄霖又不傻,他是想要驅散圍攏的百姓的,理由也很好找,隨隨便便定一個「國事機密」就能敷衍過去,老百姓也不敢起刺。可最後卻被一身常服打扮的靈王給阻止了。
靈王說:只是一起普通的案子,老百姓都聽得,不用清場。
王爺都這麼說,馬玄霖自然也就不敢造次,只能面上堆笑心裡暴跳的敲了驚堂木拉開了這場堂審。
其實堂審並不多稀奇,稀奇的是作為「檢舉」一方的靈王束言之有物,有條不紊,一條條一樣樣的講出來同時給出靈王府已經核實的實證,讓坐在位子上的馬玄霖如坐針氈,心裡明白果然靈王今天是有備而來啊!
按照堂審的路子,以及靖舊朝律法的規矩,有人當堂給了證據,那就必須要核實,並且追索被告到堂。若是被告不能到堂的,也要下海捕文書將其捉拿回來問罪。這些都是建立在實證有效且真實的基礎上的。
馬玄霖不敢遲疑,因為靈王已經用眼神在催了,實證面前他身為刑部尚書也不敢公然違背律法規矩,更何況如今圍觀的百姓眾多,見居然是王爺告王爺的「大戲」哪裡會走喲,若他還想要名聲就只能先按照正常流程辦理。
這邊馬玄霖安撫陪著靈王,下面衙役一邊去核實靈王提交的實證,一邊急匆匆的去左相衙門報信,最後還得有人拿著刑部的令條去景王府傳景王到衙。
結果呢?景王什麼脾氣?被人懟了大不了懟回去,會跑來刑部上堂玩過家家嗎?刑部又算個屁啊?
看似粗魯和囂張,但實際上卻是景王如今最好的應對了。至少「無禮」總比當堂對峙「啞口無言」要來得好得多吧?況且事情突然冒出來景王還要好生盤算,可不敢再像之前那樣草率的和靈王過招了。
馬玄霖這邊核實實證的人回來了,說是無誤。但景王傳不來。於是便向靈王表示一定會在尊重律法的條件下儘快傳景王到堂聽審,還請靈王先行回去,一旦案子再次開審他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靈王的。
楊束深深的看了幾眼馬玄霖,轉身離開之前故意大聲的叮囑道:「如今國戰當前,皇族內卻有肆意殺戮朝中官員形同謀反的壞蟲潛伏,若是刑部不能以儆效尤,那刑部這塊招牌怕也愧對國朝律法,愧對文官一身傲骨啊!」
說到「形同謀反」四個字的時候聲音極大,門外圍觀的百姓們不知誰領的頭齊齊鼓掌叫好,甚至有人喊出了「靈王威武」的口號。可以預見,靈王在這件事之後恐怕能在皇城大街小巷的百姓心裡留下一個很不錯的印象了。
不畏強權,秉持正義。這樣的人誰不喜歡啊?況且這還是老百姓第一次近距離的看到一名王爺秉持正義的威風。
最最最關鍵的是楊束身上的那股獨有的尊貴中帶著點痞氣的氣質是所有皇族裡唯一的,在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