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三少爺在外省讀書來著,”羅扇道,“是三少爺的伴讀,好像現在做了管事。”
白大少爺看了眼羅扇:“你自己去也成,不過我會讓人暗中跟著保護你,不讓他們露面就是,且你這次去也不單是探望他爹孃,我有個任務要交給你。”
“啊?啥任務?”羅扇瞪大眼睛。
“從他嘴裡套些話出來,”白大少爺手裡捻著羅扇一綹頭髮,“打聽打聽白小三兒這些日子在外頭都結交了哪些人、同誰來往親密——不用勉強,只作同他閒聊,問出多少算多少,你可能勝任?”
“這個……”羅扇撓撓頭,“是不是有點兒不太厚道?人家拿我當朋友,我卻對人家別有目的……”
白大少爺古怪一笑:“這世上最易變的就是人心,那個小鈕子的事難道還不足以說明麼?你若怕良心上過意不去,不若用個法子試探試探他,倘若他對你以誠相待,你便不必理會我交你的這任務,該怎麼對他就怎麼對他,而若他對你抱有戒心不說實話,便只能說明你與他已無法同舟共渡,你又何必心懷歉意,如何呢?”
羅扇想了一陣,望著白大少爺:“什麼法子?”
☆、189雄心壯志
羅扇這是第一次單獨出府,雖然一到府門外就有鷹子早在那裡接著她;不過也總算是能自主掌握一回行動;心情雀躍得很。
手裡拎著個籃子,籃子裡盛的是她親手做的小點心;穿著乾淨得體樸素大方的衣裙;小辮子也梳得利利索索,精心畫了個淡妝,滿臉的明媚燦爛。
鷹子一身玄色長衫立在晨光裡,高大挺拔,成熟內斂,眼睛在羅扇臉上看了一陣,道了聲:“走罷;不遠;不必坐車。”
羅扇在後頭跟著,個兒矮腿短,走沒多久就落了十來米去,鷹子在前面停下,回過頭望著她,待她走近了便放慢了步子同她並排而行,也不多話,這一點倒仍像小時候的寡言少語。
穿街過巷,春光衚衕第四個門戶,虎皮石階,烏油小門,水磨青磚牆,紅簷滴水瓦,芳香馥郁的桂花樹遮了半院陰涼,空氣裡飄著一股新漆和新木頭味兒,羅扇不由低聲問鷹子:“你們家裡才剛粉刷過麼?”
鷹子垂了垂眼皮:“這是新家,剛搬來沒多久,味道還沒散淨。”
“你自己買的還是主子賞的?”羅扇眨著眼睛問。
鷹子看了她一眼:“我自己買的。”
“哇,好厲害!看來你很受三少爺重用嘛!”羅扇笑眯眯地道,“大家都沒看錯,早就說你是個有出息的。”
“進去罷。”鷹子邁步往裡走,羅扇推測他是不好意思了,竊笑著跟在後頭。
鷹子的新家是很寬敞的一套四合院,處處透著新亮,鷹子娘蒼氏聽見兩人說話聲從屋裡迎出來,羅扇喜眉笑眼地叫得響亮:“伯母好!我是小扇兒!”
蒼氏樂得上來牽羅扇的手:“噯喲喲!好個俊俏機靈的丫頭!可算是見著了!快快,進屋歇著,你伯父正念著呢!”說著便拉了羅扇往屋裡去,鷹子跟在後頭,唇角浮著淺淺的笑。
蒼氏夫婦都是一臉的老實相,比實際年齡看著老些,卻是多年操勞辛苦的結果,兩個人如今也不種田了,說是把家裡原來的田租給了別人種,每年只收租子,現在呢,鷹子爹老蒼頭幹著份類似中介的活,專管給那些有錢人家介紹長工短工,收取介紹費,倒也不累,就是個來回跑腿兒的活。蒼氏原也想著找點兒活幹,奈何鷹子不許,只叫她在家裡好生歇著,本來老蒼頭要出去找活幹的時候鷹子就不大樂意的,說什麼他現在掙的錢足以養活他們一家三口了,何須二老出外辛苦?奈何老蒼頭勞碌了一輩子,猛的一歇下來覺得渾身彆扭,死活在家裡坐不住,鷹子只好給他找了個相對清閒的活,權當是哄老人高興了。
羅扇“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