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是一個當我想起他時,就算再委靡也能立刻恢復元氣的人,你不要覺得這樣很夢幻,我就是遇到過,才會以這樣為標準,除非你的同學有我前夫那樣的標準,不然你真的不要費心了,也不要再安排那種不自然的”好巧“ ,誰會在電影院裡面遇到,還剛好隔壁位置……”
“喂,孫明易,幹麼不講話啊?嚇到你了?我離過婚真的給你這麼大的打擊嗎?那萬一我跟你說我有小孩你不是打擊更大?”
感覺到斜前方的人影明顯動了一下,張可慄一笑,“騙你的啦,我身體不好,不要說小孩,連顆蛋都很難生出來,我現在的小孩就只有毛毛一個,它真是貼心可愛又聰明,雖然我是主人,但常常都覺得其實是它在照顧我,再煩心的事情跟它說一說隔天起來又是活龍一條,要不是房間太小,真想多養個兒子還是女兒……”
“是說,你要在那邊站到什麼時候?快點回家吧,明天七點半見啊,我們去方格子吃早餐。”
女人從頭到尾頭都沒抬,自顧自說著,完全不知道這段話恍如深水炸彈一樣投入朱天郡的心中,泛起陣陣漣漪。
幻影酒吧裡,第二杯的威士忌加冰已經飲盡,但朱天郡還是想不透那幾句話的意思——他有個致命缺點讓我不得不離開……他到現在一定都還覺得是我對不起他,其實,他才對不起我呢,我只是不想讓他難過,所以沒把真相告訴他。
他的中文並不差,但是這幾句話怎麼想都想不通。
要第三杯酒時,一個穿著白色連身小禮服的女子坐到他旁邊——朱天郡知道她是幻影的老闆,員工都喊她琪姐。
他來過三四次,每次來她都在,不是打理店中事務,就是在跟熟客聊天,看得出來她很重視這間店。
琪姐雖然年紀不是很輕,但正因為如此,有種熟齡女子才有的溫柔跟聰慧,大抵來說,跟她聊天是件愉快的事情。
“怎麼,我們店裡的酒不夠好?”
朱天郡笑笑,“很好。”
“我看你今晚一直嘆氣,就覺得不行,再喝下去就要變成悶酒了,如果有客人在我的店裡喝的是悶酒,我跟調酒師都會心碎的。”
“不用心碎,我最多就是有點煩,但不到悶的地步。”
“不介意的話,可以說給我聽嗎?我不見得能提出什麼好意見,不過煩惱的事情說出來,會好過一些。”
朱天郡原想拒絕——即使聊天愉快,但感情畢竟是私事,可是轉念一想,他又確實需要一些建議。
他當了二十八年大少爺,不太懂什麼叫易地而處。
當初他雖然很愛可慄,卻不曾真正懂得她在想什麼。
他滿懷疑惑,現在喝了酒,隱藏了四年的情緒似乎隨著酒氣上湧……於是他跳過細節,約略講了重點。
琪姐聽完,微微一笑,“這應該就是當局者迷吧,其實,朱先生只要想清楚一件事情就好了。”
朱天郡揚起眉,等她繼續說下去。
“你是不是對她還有感情?是不是還想跟她在一起?”
朱天郡怎麼也沒想到會聽見這樣的話,停了一下才回答,“都離婚四年了。”
“離婚幾年不是重點,朱先生怎麼想才是重點——其實就我以女人的出發點來看,她當時絕對是愛你的,也許知道你有錢,但絕對不是因為錢才嫁給你,你要知道,如果純粹只是想要錢她會繼續把婚姻維持下去,至於那個男人……雖然不清楚該怎麼說,不過我若沒有記錯,她提到的四段感情中,最後一段是你。”
朱天郡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對,他居然沒想到這個,她為了另一段愛情離開他,但她回憶過往卻完全沒有那個人的影子……
太陽穴隱隱作痛,他剛才不應該喝這麼多酒,現在有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