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遺囑,還是效力最高的公證遺囑,確保我哪天死了,遺產一分錢也不會留給冒出來的弟弟,開心嗎?”
這話說的,讓他們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誰也沒想到當年21歲的喬喬會去立遺囑,但是喬喬自己卻想到了。她甚至早已預見了自己想要獨身一輩子的將來,一眼望到了自己死後可能次序最高的繼承人是同父異母的弟弟,然後立了個遺囑。
然而有個人,在18歲那年做過和她一樣的事。
陸澤輕輕握住了喬喬的手。喬喬微微掙脫,卻掙脫不開。陸澤一直沉默不語,尊重她之前在車上表達的意願,並不參加她的家事。只是在對方激動起來的時候站在前面遮住她,只是聽出了她淡笑語氣下的哀傷,然後溫暖有力地握住了她。
等到江建國趕到的時候,第一時間從車上衝下來,緊張地檢查張芳的肚子,“疼不疼?去不去醫院?孩子有事嗎?”張芳氣得錘他,“每年都玩失蹤!就你有良心!你看看你生的狼心狗肺的女兒!你好心好意留一套房子給她,她倒是年紀輕輕立了遺囑,就為了防著她弟弟!”
江建國唯唯諾諾地應著,有點期待,卻又有點害怕見到多年未見的女兒。他還記得當年在這套房子裡,一臉木然的喬喬對他說,江建國,我要改姓,遺產裡我要這套房子,條件你可以開,另一套和車和現金你都可以拿走,但是我要這套房子。
當時頭痛欲裂的江建國拿她沒辦法,便同意了。張芳肚子裡是兒子啊,張芳小他十幾歲,她也只是想要個名分而已,他也只是想離婚而已,怎麼知道就鬧到了這樣的地步。
從那天起,她不再姓江,也再沒有喊過他一聲爸爸。可惜張芳肚子裡的孩子也沒保住,直休養了這麼些年,才又懷上了,好在又是個兒子。
身為家裡唯一的頂樑柱,江建國至少對內說話還是頂用的。他把父母和妻子塞進車裡等他,自己去和喬喬溝通。
坐在前座的張芳心中氣悶,她也不過大喬喬八歲而已,當年看江建國兩套房,又有車,中專當個語文老師一派儒雅範兒,說話有內涵,時不時帶點外面的課還有外快,覺得年紀大一點也無所謂,正好疼人啊。哪知道現在覺得也不是那麼回事兒,優柔寡斷,高不成低不就,年紀大了以後事業也沒奔頭了,難道以後真的就和公公婆婆擠在一套房子裡?
再看看自家開了上十年的破舊小轎車,再對比看看邊上停著的陸澤的越野車,心中愈發不平了起來,覺得當年的好條件也不過如此。
終於把父母和懷孕的妻子塞進了車裡,江建國回頭,看到喬喬在給焊門的工人結算。再想到妻子給自己抱怨,說喬喬立了遺囑防著他,對爺爺奶奶說話也不客氣,不由得也有些憋悶。他嘆口氣道:“喬喬,你何苦呢?把門窗都焊上,這套房子還要不要了。他們也不過就是看這裡空了六七年,你又不住又不租,便想空著也是空著,爺爺奶奶住一下而已,又不是要你過戶。”
喬喬充耳不聞,彷彿眼前就看不到他這個人一樣。江建國也氣悶,憋了好多年的話想吐個乾淨,“當年的事情全怪我嗎?我和你媽媽有共同語言嗎?我看的書說的話她都不懂,每次我們父女兩圍著書房打轉,她就只知道圍著廚房打轉。我們兩個人根本沒法交流。沒有感情的婚姻是沒法長久的,我只是想離婚而已啊……她身體不好受不得刺激,突然走了,我也沒想到啊……”
自他出現以來,喬喬第一次正面看著他,“江建國,你娶她的時候她就大你三歲你說女大三抱金磚,是你自己後來喜歡上了年輕你十幾歲的。你娶她的時候誇她愛圍著廚房灶臺賢惠,是你自己後來喜歡上了陽春白雪的小白花。你娶她的時候她身體挺好,是你後來為了要兒子她流產了三次身體搞垮了。你說你和她沒有共同語言,你娶她的時候,你不知道嗎?你說她身體不好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