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所以我們在投石問路,吐突鄰就是一枚石子。如果賀蘭願意放棄他,說明他還並不想撕破最後這張臉;現在他不願意……阿儀,我們要加倍小心,此番不但要穩住他,還要防止他反咬我們一口!”
“但是——中途不是冒出一個鬱久閭社侖嗎?”
“對,這倒是突然殺出來的一個人物,也許他可以想辦法對付了吐突察臺,但從根本上講,這只是區域性。不管成與不成,參加完阿雪的婚禮以後,我們回去得好好與洪龍他們從長計議一番了。”
“原來你是想參加完賀蘭雪的婚禮再走。”
拓跋珪一梗,“嘿嘿,是呀,哎,無論如何,阿雪總是個好女孩子嘛!”
這時他們望見勃勃在山口徘徊的身影。拍馬過去,“麻雀,怎麼啦?”
勃勃返身回來,一邊指著前面:“有點兒不對勁。”
拓跋珪與拓跋儀對視一眼,點頭,一前一後貼著路邊探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賀蘭染干。拓跋珪暗暗叫糟,心道這一口這麼快就咬上來了?
染干似乎正在跟某人談話,有幾分戒懼又不耐的樣子,拓跋珪伸長脖子,發現談話的物件卻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
“怎麼樣?”見他兩兄弟都不說話,勃勃問。
拓跋珪道:“賀蘭染干想除掉我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只是神聖伊都幹何故出現在這裡?”
勃勃道:“你是說他想幹掉你?嘖嘖嘖……吶,我可比你們早到這兒,我看得清楚,賀蘭染干是剛來不久的,他安排了兩路人馬隱藏在出口左右的林子中,自己帶了一路像要進來,不過才弄好那個神聖伊都幹也來了,賀蘭染干沒表現什麼,可他肯定吃了一驚,因為女的也帶了一大幫子人,然後兩人就聊起來了。”
“社侖也在,會不會是他——”拓跋珪自言自語道,“不對,不對,我們的死活對於柔然王子來說根本不在心上,那麼,難道是巧合?”
他的天性告訴他不對,但是如果不是巧合,木骨閭蓮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他實在想不出來。難道當年的侯引七事件已被他兩家化解於無形?還是又有什麼新勾當?不對,看賀蘭染干的神態,這兩人絕對早不是一夥。
正當他絞盡腦汁猜測木骨閭蓮的意圖時,拓跋儀出聲道:“走吧。”
“嘎?”
“賀蘭染干即使要開殺戒,當著神聖伊都幹及這麼多人面前,他也會改變主意。趁她還在,我們只管出去。”
勃勃看看拓跋珪,拓跋珪將手移到陰山鏨上,又鬆開:“阿儀說得對。走吧。”
接下來的一幕正合幾家歡樂幾家愁那句話。
隨著他們三人出現,神聖伊都幹臉上輕展笑容,而賀蘭染干則喘了一口氣。
“天氣真好,賀蘭大人也是要上山打獵嗎?”
“啊,是啊,天氣不錯。”賀蘭染干皮笑肉不笑的應著,手一揮,帶著一行莫名其妙的手下不得已往山裡去了。臨走時他看木骨閭蓮一眼,那眼神不知是陰冷,還是憎惡,連拓跋珪這個無意中窺到的非接收者都感覺不舒服。
而神聖伊都幹完全不理睬,她愉快的向拓跋珪打招呼:“魏王,我替你解決了一樁大麻煩呀!”
“謝謝。”拓跋珪道,心想自己可實在不想欠她人情。
“哪,我救了三個人吧?我要的不多,每個人都說聲謝謝來聽聽,如何?”若有似無的,她瞄向拓跋儀。
作者有話要說:
☆、蓮與社侖(下)
銀盤。黑沙。一隻像雪花一樣的輕盈的手將沙子捧起來,讓它們從指縫間細細墜落。
重複,再重複,手的主人似乎樂此不疲的玩著這個遊戲。
社侖從來沒見過神聖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