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好嘞。”
“避著點南城的面鋪,昨日張洪有懷孕八月的媳婦,去了趟路頭神寺廟就變得瘋瘋癲癲。”
“多事之秋啊。”
“誰說不是呢,李船頭幾日未曾捕魚了吧?聽說船不見了,是被河畔裡水鬼偷走了。”
………
業灼道人如臨大敵,身後的樓梯在一點點消失。
頓時進退兩難。
他只得放慢腳步,俯身朝樓梯外瞄去。
酒樓二層理應是客房,如今卻是擺設相同的大堂,天花板懸掛著十幾根上吊的繩子。
最讓業灼道人不知所措的是,人聲鼎沸都是假象。
在大堂的中央,趴著一頭不可名狀的劍鬼。
劍鬼勉強維持人形,手腳無比狹長,面板長滿細密的黑髮,黑髮末端連線密密麻麻的人首。
喧鬧就是源於人首間的相互攀談。
業灼道人額頭冒汗。
太山衍面對小夜遊都無法全身而退,如果自己被酒樓劍鬼察覺到,肯定是死路一條。
可…樓梯早晚會消失的,除非劍鬼主動離開大堂。
“說書人張先生在吧,不如來講一段巒川仙人的事蹟?聽聞仙長可是遊歷過大好河山。”
頭顱互相碰撞,從裡面擠出顆乾瘦的老人頭。
“咳咳咳,說到巒川仙人,可真是一副好心腸,二十年前奔走八百里,屠盡北涼山三千盜匪……”
業灼道人沒心情聽說書,四肢並用打算躲到櫃檯的後面。
咔咔咔。
黑棺內的百爍道人再次睜開眼睛,即便有血藏魂束縛,也難免在業灼道人疏忽中發出聲響。
業灼道人瞳孔微縮,說書依舊在持續。
不過源頭卻是在頭頂。
巒川趴在天花板,黑髮向著業灼道人延伸而來。
“你媽的,百爍。”
業灼道人慾哭無淚,雙腳發力一個翻滾,甩出黑棺吸引巒川的注意力,自己衝向窗戶口。
右手死死攥著葫蘆,實在迫不得已,可以放出封禁的劍鬼。
巒川根本不理會黑棺,說書先生的語調一變,“巒川仙人剛到北涼山就察覺不對勁,原來盜匪背後有一邪道人。”
“巒川仙人與邪道人交手三日,把他逼到山寨的庫房中。”
業灼道人一恍惚,大堂化作封閉且破舊的庫房,周遭堆積著大量打劫得來的貨物。
窗戶不知所蹤。
“拼了。”
業灼道人抓住本命飛劍,剛想出劍,卻見寒芒炸起。
“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