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及烏,即使她現在對馬思遠產生了無法割捨的感情,但對於他的養父母,內心深處依然有難以逾越的隔閡。
住宅樓是老舊的3層樓梯房,縱觀外貌有半個世紀之久,樓體的牆面上爬滿了鬱鬱蔥蔥的爬山虎,不遠處還有一個湖泊,傳來陣陣蛙鳴,整個大院宛若一座天然氧吧,使蘇默默原本昏沉的大腦逐漸清醒起來,一種舒適感席捲全身,讓她的精神逐漸放鬆下來。二十多年沒見了,那時的青年夫妻現已成為一對老夫妻,會老的無法辨認嗎?若是那樣更好,忘掉以前不快的記憶,她就當重新再認識他們一次,看在馬思遠的份上。
“這裡大有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之美!”蘇默默環顧四周,不禁讚歎道:“整座澄市能保有五六十年代原始風貌的大概就只有這裡了,這可不僅僅只是住宅,亦是文物了。”
“可惜啊,談笑無鴻儒,往來皆白丁,哈哈,我爸爸媽媽都非常的平易近人,他們都是非常善良的人。默默,我希望你不要因為我的家庭而對我有任何的想法,所謂的官二代的說法,在我身上是不存在的,更何況你也知道我真實的情況。”馬思遠柔聲道,蘇默默知道他口中的真實情況指的是被收養的事實,他一點不虛榮,也毫無顧忌,就是不能在養父母面前提,以免老人家傷心。
只有一扇年舊斑駁的木門,在到處安裝防盜門和防盜網的年代,這表面的親民裡透露出了階層的森嚴,蘇默默嘲諷地笑了笑,馬思遠以為她在笑門的老舊,於是回應地笑了笑並小心輕叩著木門,生怕驚動了裡面的靈物一樣。半晌,門嘎吱一聲開了,蘇默默一直躲在馬思遠的身後,只敢從他的肩膀上露出兩隻眼睛向門裡張望。
二十年前那個深受小朋友們喜愛,眾星捧月般的叔叔現在頭髮稀疏,大腹便便,依舊戴著眼鏡,一臉慈祥的笑容。馬烈都沒有瞟馬思遠一眼,而是徑直地望向馬思遠身後的蘇默默,飽含深情熱淚盈眶的樣子。他有些激動地從門檻裡跨出來,險些被木質門檻絆倒,眼看他朝著蘇默默的方向撲去,馬思遠誤以為他要摔倒,忙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爸爸,馬烈這才在蘇默默面前剎住了車,蘇默默早已在他撲過來的瞬間向後退了一大步。兩人四目相對久久移不開目光,蘇默默只覺這雙老眼慈愛渾濁又有一種雲波詭譎般的老謀深算,而馬烈看到的是一雙堅定的倔強的充滿抗拒的雙眼。
蘇默默被這個形勢嚇到了,只見老人直愣愣的看著自己還有那隻空懸著欲與她相握的手,她想起在這位老人還是個叔叔的時候,他曾飽含深情地問過她一句話:“默默,你願意做我們的小孩嗎?”二十年過去了,不知道他是否還記得當初的話?蘇默默看到了馬思遠暗示的眼神,連忙上前一步握住了馬烈的手,這隻手寬厚溫暖又粗糙,一旦握住蘇默默的手就緊緊不鬆手了,蘇默默心裡緊張,外表還是強裝鎮定禮貌地稱呼道:“馬伯伯您好!”馬烈這才用兩隻手緊緊地包裹住了蘇默默的手,一步一步將她牽進了屋裡。
屋內沒有其他人,蘇默默暫且鬆了一口氣,二十年前的那位怪阿姨呢?正因為她遲遲未曾露面,蘇默默才不敢掉以輕心,直到現在她依然很想知道為什麼兒時的她會遭來她那記恨的眼神,她永遠忘不掉那個眼神,那雙眼睛就是現實的噩夢。
屋內和屋外相照應,擺滿了各式綠色的盆栽,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石頭擺件裝飾品,蘇默默還未來得及環顧一週,馬父早已從廚房端出一碗排骨湯,熱情四溢地雙手端到蘇默默面前。
“小蘇,趁熱喝一點,這是你馬姨的拿手好湯,她這個人一輩子不善廚藝沒幾樣拿得出手的,唯有這個排骨湯還過的去,思遠他是從小喝到大的,你看他現在的大高個兒,少不了這排骨湯的功勞!”老人微軀著雙膝,雙手端湯地站在蘇默默面前,蘇默默有些受寵若驚,一時不知說什麼好,馬思遠見勢忙接過父親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