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伊臉上大紅,只好硬著頭皮承認,“有一點。”
“幫我打個火——”田臣野朝駕座上的火機努努嘴。
“哦,好!”她伸手去拿火機,微微發抖的手卻不小心碰倒了幾本地圖,地圖凌亂地落了一地,她大吃一驚,又手忙腳亂地去撿。
“你怎麼了?”田臣野詢問地看著她因為緊張而冒出一粒粒細汗的鼻尖,“不是冷嗎?怎麼又出汗?”
“不是。”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沒有。我先幫你打火吧。”
“小心別把我的鼻子燒了!”田臣野看著手足無措的她,好笑地說。
“不、不會的——”潔伊已經羞愧至極,紅著臉保證,“我一定會小心的。”
終於順利地燃著了煙,田臣野深深地吸了一口,左手夾著煙,右手扶著方向盤,吐了口氣,“學校怎麼樣?”
聽了他的話,潔伊正在拾地圖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地圖於是又掉在地上。
田臣野若有所思地看著驚慌的她,悠然開口:“看來,這些東西還是呆在地上比較合適。”
終於收好了地圖,她結結巴巴地說:“怎、怎麼會?”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田臣野兩眼盯著前方,又問了一遍。
“什、什麼問——啊,學校是吧?很好啊。”
“那種破學校有什麼好?”田臣野不以為然地說,“我問你在學校呆得怎麼樣?住得慣嗎?有沒有同學欺負你?”
潔伊小心地看了他一眼,他專心地開著車,並沒有看她,心裡稍稍安定了些,“怎麼會有那種事呢?同學們都對我很好,學長們照顧我,同級的同學也都很親切。”
“撒謊!”從齒縫中蹦出的兩個冰冷的字。
她恐懼地垂下頭,訥訥地說:“我沒有。”
車子“吱”地一聲猛然停下,她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看向他,想問他怎麼了。
田臣野連看也不看她一眼,“下車吧。”
這是一家日式菜館,門口用墨筆寫著兩個巨大的漢字——清流。剛走到門口就有人幫著掀開竹簾,“歡迎光臨。”
裡面開著冷氣,一派清涼世界,老闆笑眯眯地迎上來,“田先生,要包廂嗎?”
“算了吧!”田臣野淡淡地說,“就在大廳裡吃,省得有人緊張。”
“啊?”老闆聽不明白,潔伊立刻紅了臉。
“照老樣子上菜,加一瓶清酒。”田臣野邊說邊揀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下,揚首向她道:“過來坐。”
她在他對面坐下,垂著頭不說話。
“傻孩子,你怕我做什麼?”田臣野瞅了她半天,嘆息著說。
“我——我不是怕你。”她小聲地回答。
“那為什麼不跟我說實話?”田臣野皺起眉毛,很嚴肅的樣子,她剛剛抬起頭,一看到他這副樣子,嚇得又低下去。
“我又沒有撒謊。”
“撒謊!”田臣野隔著桌子去握她的手,她反射似的一縮,竟然躲過了,田臣野倒並不生氣,眯了眼睛,“你說這句話就是在撒謊,再給你一個機會,告訴我,學校有沒有人欺負你?你在學校住得慣嗎?”
她很快地說:“我在學校住很習慣,也沒有人欺負我。”
“很好。”酒端上來了,用白瓷瓶裝著,還拿來了兩個白瓷杯,田臣野倒了一杯,恨恨地說:“英傑真是好學校,把我們的小綿羊教成小狐狸了。”
她只是盯著另外一隻空杯子,不敢看他。
田臣野毫不客氣地把那隻鎖住她視線的杯子挪到一邊,右手猛地向前一探,固定著她的後腦,讓她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