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曠古絕今,這可是比稱帝為王更高的誘惑,誰人能擋。
然,換作薛老三,有的只會是慶幸,而絕非有遺憾。
他是性情中人,看重家人、親情,試想百年之後,親人愛人皆不在世,唯他獨活,便是長生萬年,那也是萬年寂寞。
紅塵多可愛,他只願在其中打滾,有一世精彩,便足夠了。
千載孤寂,那可比殺了他,更讓他難受。
閒話休提,言歸正傳。
卻說薛老三在湖底走了趟拳腳,渾身氣血歸位,感知外放,乳燕銜泥,老貓抖須,又重入識中,才徹底放下心來。
躥出湖外,鼓動氣血,立時身上煙氣嫋嫋,方轉過拐角,踏進院來,一身溼衣已然乾透。
轉到堂屋邊上時,戚如生疾步匆匆從另一邊迎了過來,遠遠道,“跑哪兒去了,都說你在家,我屋前屋後,轉了一圈,沒瞧見你人。”
薛向卻是顧不得答話,快步朝堂間行去,對著堂間那安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老軍人先埋怨開了,“大伯,您還知道回來啊,您數數今年你攏共回家幾次?一個巴掌都數得清,說實話,我也見過忙的,見過官兒比您大的,可就沒見過忙到您這種程度的,幸虧您不是國家一號,要不然您就得搬火星上去住了!”
堂間坐著的正是薛安遠,一聲無級無銜的老式軍服,妥妥帖帖地裹著雄壯的身軀,老頭年近七旬,卻是紅光滿面,英氣勃勃。
聽見薛向沒大沒小,薛安遠也不訓他,笑道,“你小子也別說我,你也就是現在在京城上班,才隔三差五的回來,我可聽小適說了,你還搬到外面租房子去了,成何體統,家裡擱不下里?有你這個榜樣,小晚也搬出去了,都這樣學,再過個幾年,這家非搬空了不可,還有,小適轉學是怎麼回事兒,我怎麼不知道,她在育英讀的好好的,沒事兒,瞎折騰什麼…
薛向心中苦笑,這小傢伙是越來越刁鑽了,還以為被自己訓老實了,哪裡知道背後打了那麼多小報告,就等著今天呢!
“得得,您甭說我,我也甭說您,各有苦衷吧?怎麼著,您今兒回來,又有什麼指示,您可別您是今兒得閒,想回來住兩天?”
薛老三打趣道。
薛安遠早習慣了和這個侄子的對話方式,這人就是個機靈鬼,隨時能化成你肚子裡的蛔蟲,不給面子時,他就把你最含蓄的簾子挑開,讓你愣著臉講話。
這會兒,薛安遠就有些楞臉,心中訕訕,面上卻極是嚴肅,“怎麼說話呢?這裡是老子家,老子願意回來住就回來住,你小子想當家?等老子閉眼了再說!”
捱罵歸捱罵,薛向憋著勁兒等著薛安遠回到預設軌道上來,果不其然,罵完,便聽他接道,“對了,聽說你小子過兩天,要下華東,有件事兒,你幫我辦一下。”
薛向心想,“您這還是有事兒啊,知道我要走了,這才趕緊回來的,卡得可真準。”
心中腹誹,這次,卻沒流露出來,他到底沒養著喜捱罵的嗜好,靜聽薛安遠下文,“徐嬸,你還記得麼?”
“徐嬸?哪個徐嬸?哦,我想起來呢,您說以前在老軍區大院做幫傭的徐嬸吧?記得記得,我怎會不記得呢,她烙的肉餅最好吃了,小時候還老找他拿錢買冰棒,怎麼樣,最近徐嬸還好吧?”
薛向口中的徐嬸,也算是薛家的老人了,建國後就在薛安遠家幫傭,六十年代的第六個個年頭,薛安遠方被下放,薛家在a軍區大院的老宅就遭到了衝擊,幫傭徐嬸也被革委會趕回來了河北老家。
徐嬸在薛家近二十年,是家裡名副其實的老人,也算薛家的半個家人。
薛安遠起復後,第一時間就聯絡了徐嬸,哪知道徐嬸已經隨女兒嫁到了魯東,自此山水重重,兼之徐嬸年歲已大,難以跋涉,薛安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