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夏,什麼事。”
“蒼蒼……”她低著頭,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是想讓我,幫忙調查商陸的案子麼?”路西綻緊了緊衣領,兀自往前走著,這段路坑坑窪窪,走起來甚是艱難。
喬倚夏道:“嗯。”
“我不會同意的。”
因為開的是擴音,所以辦公室裡的人全都聽了個一清二楚,白英向後退了幾下,顯然沒想到路西綻會拒絕的這麼幹脆。喬倚夏見她拒絕,已是不忍再繼續追問原因。反倒是白英搶先問道:“路教授,現在商陸他生死未卜,我們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助,求求你,你別拒絕好不好……”
“我不是警察,我的專業是犯罪心理學,不是刑偵學,查案子不是我的本職工作。”
“路教授,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隨你怎麼想。但是如果你們重案組的人要依靠我一個門外漢才能找到綁匪的話,那我只能說,你們的存在,簡直讓人民警察這個職業蒙羞。”
她的話尖銳刻薄,不禁讓在場的人啞口無言,面面相覷。白英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前不久還帶自己跟商陸逛夜市的女人,那個她真心實意把她當朋友的女人,為什麼突然之間變成了這樣?
“路教授,你的言辭未免太過偏激。”開口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石韋。
“石隊長,我有這個義務一定要幫忙嗎?”她反問道。
石韋緘默不語。
“如果沒有,那麼請打消這個念頭,這個案子,我絕不會插手。”
電話那頭再也沒有聲音,手機螢幕驀地一亮,然後變成了黑色。方才那些敢怒不敢言的警員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氣惱,對路西綻的所作所為指指點點起來,白英愣在一邊,無助又絕望。她不知道,為什麼路西綻會突然變成這樣,她也不知道,她的商陸,到底該怎麼辦。
“夠了。”喬倚夏冷聲打斷議論紛紛的警員,“適可而止。”
石韋嘆了一聲氣,搖著頭說道:“路教授前不久才受了驚,情緒不好是正常的,你們大家,差不多也就得了。以前人家幫了我們不少,我們可不能忘恩負義。而且,路教授說的對,我們是警察,破案是我們的本職,什麼風浪沒見過?哪能事事依靠心理學家?你們全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別把八組的臉丟光了!”
白英的手機鈴音化解了尷尬,所有的人在聽到她喂的那一刻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皺著眉頭看著她。
“好,明天早上六點對吧?好,沒問題,你能不能讓我聽一聽他的聲……”白英落寞地看了看螢幕,搖了搖頭,“掛了。綁匪說,明天早晨六點,讓我們帶著錢去九魁山,具體位置沒說,只說到時候會再跟我們聯絡。”
技術組的人早就把白英的手機跟裝置繫結,順著ip查過去,可以確定是某個十字路口的公共電話,但是沒有監控,還使用了變聲軟體,無法確定對方是誰。
不過綁匪的電話還是從心理上給了白英安慰,喬倚夏見白英鬆了一口氣,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可與此同時,喬倚夏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不太好的預感。她們並未聽到商陸的聲音,根本無法確定商陸現在是否安好,如果當年倚輝的悲劇重演……她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
路西綻聽著電話那頭“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系統提示音,手指緊緊扣著掉了一層皮的枯樹幹,眼神冰冷而狠戾。
他到底在哪裡。
回到酒店的時候,路西綻正躺在長長的貴妃椅上,手裡端著高腳杯細細品味著紅酒,她優雅高貴得像是天外來客,宛如歷經一千八百年修煉幻化成人形的白素貞。她依然沒有化妝,但是氣色卻好了不少,柔順的頭髮披散在胸前,與昨天在密室裡出來時候的她判若兩人。
有那麼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