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親密地挽起他的胳膊:“等久了?”
“沒有,才來一會兒。”他笑著地胡楊說:“介紹一下,我女朋友,程醫生。”
“你這個人!逗人很好玩是嗎?信不信我打得你滿地找牙?”胡楊恨恨地說。
“走了,拜拜!”張致遠挽著女朋友,像只鬥贏的公雞,驕傲地從他面前走開。
掛完水已經是凌晨了。為了避免打擾到凝霜和孩子,他們回那套小房子裡。白露身體已經恢復了,但胡楊執意揹她上樓。他喘著粗氣,很吃力地爬樓,上到二樓的時候白露要求下來,他只讓她扶好,不要掉了。白露伏在他的背上,心裡暖暖的。
她決定不再擰了。就這樣吧。
洗完澡後,兩人躺下,鼻間都是沐浴露的清香。胡楊將白露摟在懷裡,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同床共眠過了。彼此都沒有說話,只安心享受這溫馨的時刻。
良久,白露都快要睡著了,聽得胡楊低聲說:“我想轉業,或者上岸了。”
“為什麼?你不是還沒當上艇長麼?”白露沒睜開眼睛。
“我想有更多的時間照顧到你。”
白露睜開眼睛,胡楊一臉認真的樣子,看來並不是一時衝動做的決定。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轉業了或者上岸回機關,沒有那麼危險和忙碌,可以經常回家,你也可以安心。看著海洋那麼可愛,我也想要一個我們自己的孩子。”
“你有這份心我就滿足了,別的我不強求。”說到海洋,白露就想起她母親前兩日跟她說的一個問題。
母親說,凝霜表面平靜,對待孩子也很上心,但總少一點為人母的那份熱心,經常一個人發呆。有可能是產後抑鬱。白樺的犧牲對她打擊真的太大。
產後抑鬱並沒有什麼特別有效的治療辦法,無非就是對產婦進行心理引導,給她更多的關愛。白露心裡也明白的,旁人給的關愛再多,總不如白樺在世。只能寄希望於小海洋,希望凝霜看著這個可愛的孩子,帶給她更多的積極力量。
海洋差不多一百天的時候,穀雨給他定了一個攝影套餐。除了給海洋拍照,還拍了一個全家福。或許再沒有別的孩子像海洋這麼幸福,拍全家福的時候,除了媽媽,還有兩個外婆和乾媽。
胡楊和她又張羅著給他辦了百日宴。出席宴會的,大多數都是海軍部隊白樺的領導和戰友。過來的人都要抱一抱他,在他們的心裡,海洋是白樺生命的延續。
一切都不用凝霜操心的,他們對她說:“只要你好好的,我們就放心了。”
白婷和白婧也來了。白露記得自己沒通知她們,付凝霜說了:“是我通知她們來的。她們好歹是海洋的姑媽和姑姑。”
白露死盯著這姐妹倆看,只要她們敢鬧事,她馬上就叫人將她們扔出去。
她們走到凝霜面前,抱起海洋,看到他眼睛滴溜溜地轉,小臉粉嫩圓嘟,還伸出手來亂舞。白婷心軟,哭著吻他。然後將海洋還給凝霜,噎著聲音說:“海洋就拜託你了。你好好將他養大成人。”
白婧也哭了。後來,她們沒有吃飯,給凝霜留了兩個大紅包,就走了。
清早,白露還沒起床,就聽到樓下一陣吵鬧。白媽媽抱著海洋衝進房間,慌慌張張地喊:“白露,快起來,凝霜出事了。”
她瞬間就覺得身子發冷,雞皮疙瘩佈滿全身:“凝霜怎麼了?”
白媽媽已經哭了:“凝霜,凝霜從樓頂跳下來了。”
白露覺得五雷轟頂,跳起來,只穿著睡衣就衝出去。
一大群人圍在樓下,她衝進去,只見付媽媽抱起凝霜,撕心裂肺地哭,地上一攤鮮紅的血跡。她慌神了,對著旁邊的人說:“120,趕緊打120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