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知道,那我就不會屁顛屁顛跟在你後面了。”
“你對他有什麼感覺?”
“感覺?”
“第一印象。”
“嗯,怪。他就是一個怪人。”
“具體點。”
“很奇怪。”劉宇西想了想,說道:“你也覺得很怪是吧。這裡夠陰森恐怖的吧,結果他還偏偏喜歡在陰森恐怖的地方生活。一個人,想想也怕。還有,你看他,身上穿的是什麼?運動衫加人字拖,年紀雖然不大,但看上去足有四十歲,一副滄海桑田的模樣。還有,那把槍。對了,他還有槍?我們要不要跟當地警察說一聲,他手上有槍?”
“算了。”李浩然當然知道法律法規。
“算了?任何人不得私自藏槍,賣槍買槍?”劉宇西說道。槍,在國內永遠是沉重敏感的話題。
“你也說不得私自嘛。”李浩然解釋,“說不定人家就有合法的用槍許可證呢?”國內民間有槍嗎?當然有,但那是極少的,比如說獵人,或者是一些射擊場所的教練。
“那你為什麼不收走那把槍?會不會是法令酒吧槍擊案的槍支?”劉宇西再次問道。
“你好像已經真把他當成兇手了?”
“有槍,又有特種部隊服役經歷,又沒有不在場證明,他當然是頭號嫌疑人。”劉宇西有些不服氣地說道。
李浩然看著劉宇西,忽地嘆了口氣。
“為什麼嘆氣?”劉宇西問道。
“他的槍沒問題。”李浩然說道,“至少他手上的那把槍沒問題。”
“為什麼?”
“因為我仔細看過他的槍,就在他舉著槍口對著我的時候。”李浩然頓了頓,又說道:“法令酒吧的槍,是架在窗戶邊上射擊的,發射瞬間產生強大的後座力,金屬窗框上也留下了一些細微的金屬碎屑。那麼,很顯然,槍支支架上一定會有刮痕。而他的槍,並沒有安裝支架的位置,槍護木上也沒有刮痕的跡象。”
“你憑這一點就斷定他手裡的槍沒問題?”劉宇西問道。
“那也不完全是。”李浩然又嘆了口氣,“那還因為他還是我們的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
“準確的說,他也是我們第二調查小組的組員。”
“組員?不會吧。”劉宇西瞪大雙眼。
“是的,你沒看錯。”李浩然拿出手機,點亮螢幕,遞到劉宇西面前。
“射擊專家最佳人選,陸初。推薦單位,退役軍人局。”劉宇西不自覺地讀出簡訊內容。
“對,當初袁建國讓我調查法令酒吧案的時候,我曾提過要求,要一個警察,一個心理專家,還要一個射擊領域,還擅長格鬥術的專家。警察就是你,心理學家理所當然就是王源,而射擊專家就讓袁建國找,所以袁建國找了退役軍人局。”
“你早就知道陸初是我們邀請的專家?那為何還要來黃鶴村來找他?”
“因為陸初的名字同樣出現在湯歌的名單上,那就意味著他的嫌疑仍然沒有排除。”
“那你還要邀請他嗎?”
“為什麼不呢?”李浩然再次往陸初所在的房子方向望去。那一棟二樓的土房子,早已消失在一堆瓦礫之中,但他明顯能感覺得到,有一雙冰冷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凝視著他們。
他頓感一陣寒意,全身汗毛倒豎,不自覺地搓了搓雙手,低聲說了一句“好冷”,頭也不回地朝停在村口的車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