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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部分

“既然如此,今日你慈航靜齋除名削跡也只能說是你道行不夠,卻也怨不得我!”

“福生無量天尊!沈道友好大的戾氣!”寧道奇風采如昔,五縷長鬚隨風輕拂,峨冠博帶,身披錦袍,隱帶與世無爭的天真眼神,正一眨不眨的瞧著沈圖,似沒覺察到沈圖眼中的殺機,四周院落萬籟寂靜,似乎沒有任何弟子,“我多麼希望這次與沈道友相見只是喝酒論道,分享對生命的體會。只恨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任我們沉淪顛倒。機心存於胸臆。今中原大禍迫於眉睫,累得我這早忘年月、樂不知返的大傻瓜,不得不與沈道友動手,卻沒計較過自己是否消受得起,請沈道友至緊要時手下留情。”

“寧道奇,你為何來?”沈圖冷笑道,“你可還當自己是三清弟子,道門宗師?”

“原本我不該來,可惜,因果未盡,道心不全,道友取了和氏璧,壞了天下明君出世,使得我不得不來,將這因果首尾了結。”寧道奇面色平和,眼中露出慈悲,“道友,為了天下人計,還望……”

“那道友可否為我道門道統計,與貧道一起誅殺這慈航靜齋?靜齋既滅,因果自銷,道友也可超脫牢籠,斬去執念!”

一聽沈圖如此說,梵清惠心道不好,手握劍柄之上,調息凝神,若寧道奇真是要反水,自己這邊又要如何?

寧道奇搖了搖頭,“道友偏駁了,貧道自己的因果,還是以自己的方式瞭解的好!”

“原來道兄所求的是泯視生死壽夭、成敗得失、是非譭譽,超脫一切欲好,視天地萬物與己為一體,不知有我或非我的‘至人’,逍遙自在,可惜,道兄這一遭卻是深陷紅塵萬丈中,難脫糾葛百年身!”沈圖搖頭道,“自你插手這天下之爭,與慈航靜齋結下了因果之時,註定一生難道這女人的手心,逍遙自在?不,如今的寧道奇,只是這梵清惠的一顆棋子而已了吧!”

沈圖的話,直指寧道奇的道心,只要寧道奇道心不夠堅定,由此對自己生疑,此心靈和精神上的破綻,可令他必敗無疑。

寧道奇拈鬚笑道∶“後天地而生,而知天地之始;先天地而亡,而知天地之終。故有生者必有死,有始者必有終。死者生之效,生者死之驗,此自然之道也。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道有體有用。體者元氣之不動,用者元氣運於天地間。所以物極必反,福兮禍所寄,禍兮福之倚。老子主無為,莊子主自然,無為,非是教人不事創造求成,否則何來老為,自然,非是教人不事創造求成,否則何來老子五千精妙、莊周寓言?只是創造卻不佔有。成功而不自居。天道之下,又有誰不是棋子?沈道友以為然否?”

梵清惠知機的在慈航主殿中肅立不動,不願自己的存在影響兩人的戰果。寧道奇只要心神稍分,沈圖必趁虛而入,直至寧道奇落敗身亡。

寧道奇後側是慈航靜齋的廣場,那裡中間有一座慈航真人的白玉塑像,手持琉璃瓶,甘露柳枝,雙目微闔,面露微笑,真若降臨凡塵的菩薩,默默為這中土道門的一戰默作見證。

慈航殿前的大香爐,燃起檀香,香氣瀰漫,為即將來臨的決戰倍添神秘和超塵絕俗的氣氛。

沈圖突然覺得有些可笑,自己和寧道奇兩個道人,如今卻在佛門慈航靜齋中,為了一個佛家門派而大聲打死,不管是哪一方勝了,慈航靜齋都是勝利者!

沈圖淡淡道:“道兄從自身的生死,體會到天地的終始,自然之道,從而超脫生死終始,令貧道想起莊周內篇逍遙遊中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雲,扶搖而上者九萬里,絕雲氣,負青天的大鵬鳥。貧道雖欠此來回天極地終之能,但縱躍於枝丫之間,亦感自由自在任我縱橫之樂,道見又以為否?”

莊周這則寓言,想像力恢奇宏偉,其旨卻非在頌揚鯤鵬的偉大,而在指出大小之間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