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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部分

方子。”

性德聲音低沉,僅咫尺可聞。

農以歸一咬牙:“公子,我是大夫,不是殺手,這樣傷天害理的事……”

性德神色淡漠:“當初你給我開的藥方,就不傷天害理嗎?”

農以歸慘白著臉,顫聲道:“我那是為求脫身,不得不為,若無緣無故,加害旁人,於心何忍?”

性德連正眼也沒有看農以歸一眼,只淡淡道:“兩百年前,絕世神醫文仲景的醫書、筆記,以及煉藥方子。”

農以歸臉上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掙扎著道:“公子,醫米是用來救人的……”

性德依舊沒有動容,只淡然繼續道:“給病人剖心開腦,切割壞死臟器,為之續命的秘法。”

農以歸全身都顫抖起來:“我答應你。”

性德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這世間何嘗有永不動搖的義士、永不更改的正直,所差的,不過是沒有到達他們的底線罷了。

他沒有去看農以歸痛苦的眼神,他知道,農以歸會怨恨、會悲憤。明明他可以利用在場所有奉他若神明的人,以武力逼迫農以歸不得不從,卻偏偏要用利益來誘惑農以歸放棄堅持。

若是被武力所迫,農以歸還可以安慰自己,這是無可奈何,這不是出自本心,而現在,農以歸將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自私與卑劣。

人類最愛這般自欺欺人,總是不肯面對自己內心深處的陰暗,而他,不認為自己有幫助別人,去隱瞞天性,繼續自欺的義務。

他只是需要力量,無需在乎別人的心情。

他需要力量。需要支援,所以他不在乎自己所使用的方法是否已經給了這些門派將來過份強大的力量,是否已經破壞了江湖力量和官府力量之間的平衡,是否會改變整個秦國武林,他只在乎,他在需要時,可以得到多少人手、多少力量,僅此而已。

衛孤辰,棋子早已佈下,而發動的時機,從來由我之心。

“是我的錯。”

面對所有試圖繼續說服衛孤辰的人,餘伯平平靜地說:“是我當初判斷錯誤,才造成了今日的後果。當時秦何傷殺戮無盡,我們無數名將良臣,死在他手中,不管派出去多少幹練人手,去民間挑起民憤,激大家舉起義旗,最終都會被他屠殺殆盡,我們的精英,也死傷無數。總以為秦何傷不死,我們永遠沒有機會在戰場上得勝,永遠沒有辦法讓被嚇破膽的百姓追隨我們的大旗;總以為,一個長在深宮之中,養於婦人之手的小皇帝既不知政,也不知兵,無論如何也比秦何傷好對付,所以才支援主上,暗助寧昭,借寧昭之手,殺了秦何傷。卻沒有想到,寧昭比秦何傷還厲害百倍。他勸農助耕,促商憐民,幾年間,竟把國家治理得如此安樂繁盛,致使民心歸向,不再復憶舊朝,更有這等驚世手段,讓我們根本沒有任何空子可鑽,事到如今,皆我之罪,你們不該怪責主上。”

“到現在,我也不認為殺秦何傷是錯。”衛孤辰朗聲道:“他不死,的確國無寧日,百姓受盡折磨,懷思舊朝,人心可用。但是以他的殺戮之慘重,治國之拙劣,這些年之間,只怕大半個國家的百姓都被他殺光了,一小半沒被殺死的人,也都窮死、餓死、苦死了。一個沒有百姓的君王,做來何用;一個荒敗至無人可以生存的國土,奪來何用。”

餘伯平不錯眼地看著他,聽他明朗的聲音,看他臉上那從容安定,卻奪目如寶劍鋒芒的光華,竟覺一陣羞慚,垂下眼來,不能再說什麼。

“寧昭既是心腹大患,那除了他就是了。”衛孤辰淡淡說來,語氣輕淡地像在談論摘一朵花、翻一本書那麼簡單。

諸人皆是大驚:“主上!”

“明日,我去秦宮一趟。”衛孤辰還是平淡得像是說要到張三家串串門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