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自然便好了。偶爾咳幾聲,不是什麼大事,你是九五至尊,豈能為這些許小事慌張。”
寧昭皺了皺眉頭:“便是小病,也當告知孫兒才是,皇祖母金玉之體,豈可不加保重,這原是孫兒的不是,這些天忙於國事,竟連晨昏定省,都來得少了……”
太皇太后笑著打斷他:“就怕你大驚小怪,小事大做,我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叫人免得告訴你,還有那麼多的國事要操心呢,豈能讓大秦國的皇帝圍著我一個老太太轉……”
寧昭憂心稍解,卻還是不能放心:“皇祖母……”
“行了行了,我都一把年紀了,還用聽你嘮叨嗎?我的身子骨,我自己清楚著呢!這天也晚了,我人也倦了,你也累了,就先回去歇著吧,讓我也能好好睡一覺。”
寧昭苦笑:“皇祖母就這麼急著趕孫兒。”
太皇太后笑著揮手:“去吧去吧,我知道你要處理的國事一大堆呢,我都七八十歲的人了,可當不起誤國的罪名。”
寧昭只得行禮告退了出來。
眼見他出了殿門,太皇太后臉上的笑容這才慢慢斂去,整個大殿靜得呼吸不聞,好一陣子,她才輕輕道:“把帕子拿來。”
一雙顫抖的手,把方才她用過的帕子奉了上來。
她伸手接過,翻轉過來,不出意外地看到雪白帕子上的觸目鮮紅。
“去把鄭太醫召來,讓他把藥下得重些,一定得暫時把病勢壓下來,不能露出馬腳,再叫他多準備一份普通風寒的醫案,以防皇上翻查。我也不想多說,你們只給我牢記了,這件事若露出一絲風聲,你們的腦袋,連你們上下九族,誰也逃不了。這話,記著也在鄭太醫面前一字不漏地說一遍。”
四周眾人皆凜然俯首:“是!”
太皇太后嘆口氣,慢慢放開了手幀,看那雪白血紅混在一處,慢慢飄落。
年紀大了,到底不中用了,只是,這病來得太不是時候了。皇家素來重禮法,祖母若是重病,孫女豈能出嫁。她不能讓她的孫兒、孫女,成為各國笑柄,讓人指斥不孝。遲則生變,既然楚國的國書承認聯姻之事,明擺著送來梯子讓人下臺,給大秦一個稱心如意的機會,那大秦國所能做的,只能是抓住這個機會,儘快完成一切。
寧昭步出慈昭殿,依舊一人信步而行,轉亭過廊,直到看見前方梅總管領著一群人急急忙忙迎過來,他才淡淡吩咐:“去太醫院,問問是誰給太皇太后診治的,讓他把醫案呈上來,朕要御覽。傳旨給皇后,太皇太后玉體違和,讓她多加看顧,以盡孫媳之責,安樂那邊……”
他遲疑了一下,終於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梅總管靜靜地等了一會兒,見他再沒有別的吩咐,便深施了一禮,轉瞬遠去。
整整十二天,沒有一刻休息,不曾有一瞬閤眼,精神時時刻刻處於緊繃狀況,真力總是儘量提至最高,防範著隨時可能發生的可怕襲擊。董嫣然覺得疲憊幾乎侵入了自己的每一根經脈、每一寸肌肉,然而,心中血仍如沸。如此的疲憊,她的眼睛卻越發清明澄澈。
納蘭玉房中幾個服侍的心腹下人都認得衛孤辰,醒來後對於他的忽然出現不敢聲張,只是急忙通知剛剛回家的納蘭明。
衛孤辰卻只對急忙趕到的納蘭明冷漠地說了一句話:“納蘭玉中了毒,你不是傻子,想要救你的兒子,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納蘭明怔怔立了半日,點點頭,無聲地出去了。從此,納蘭玉的房間,再沒出現過半個閒人,只有茗煙等一兩個納蘭玉的貼身侍從,出出進進,送水遞飯,或拿性德的方子去煎藥,提供一切他們需要的東西。
而以董嫣然的耳目之靈敏,聽得到院子四周急促的腳步聲、高手極力壓抑卻不能完全消除的呼吸聲,以及偶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