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出了城門就搶了一匹馬,官兵許念四處張望,好不容易又找到一匹馬,扔下一錠銀子就翻身跨上去,林決追上她,也翻身上馬,一起往城外追去。
☆、試探
“你確定是這兒?”許念回身問林決。
“沒錯,他確實是往這裡邊走了。”林決從許念手裡接過韁繩,策著馬慢慢往前走,馬大概是沒走過這種路,前進了兩步就蹶著蹄子不動了。
林決無奈,牽著馬往前慢慢挪。腳下的路都是散著惡臭的稀泥,稍有不慎腳就會陷進去半截,使出吃奶的勁兒才能□□。就許唸的判斷,這應當是一片沼澤。
看了謝六郎和徐束逃出來的確是費了不小的功夫,她運起輕功、全神貫注倒是能勉強過去,可林決還不行。馬是不能帶了,它也不敢過,許念牽著林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裡走,終於踩上實地的時候,兩人的鞋都被泥糊滿了。
“現在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追了。”許念嘆了口氣。林決卻捂住她的嘴把她拉到樹後。
“趕緊出來,別讓我說第二遍!”中氣十足的大喊差點兒把許唸的耳朵震聾。許念和林決對視一眼,挺著胸膛閃身出去。
“你們是來追人的?”問話的那人披著一件墨綠的斗篷,腰間別著一把大刀。很明顯,又是絕刀門的人,不是善茬。許念皺眉,來都來了,也不可能退回去了,跟這幫人講道理他們大概是不會聽的,只能硬著頭皮道:“沒錯。”
斗篷人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道:“你比那個莽漢激靈多了。起碼你沒有他那麼不自量力,上來就問我要人。不過你們有命來,怕是沒命回去了。帶走吧。”斗篷人轉身,墨綠的袍角在空中飛過。
“不用押,我自己走。”許念望了一眼護住她的林決,狠聲對擁上的人說道。
前面傳來一聲輕笑,不知道斗篷人是在嘲笑她可憐的自尊,還是覺得這種識趣的行為很有意思。
從沼澤地往前時一條河,順著河往上游走,一路上有許多揹著揹簍的人,一排排地走到河邊,把揹簍一筐筐地搬上船。沿路有許多散落堆放著的碎石塊,被一鏟子一鏟子地裝到簍裡,遠處傳來“錚錚”的聲音,越往裡走,空氣越熱,路旁防著許多大鍋,鍋裡燒得火紅,一群人哼哧哼哧地拼命拉著風箱。
這些人好像不怕秘密被許念和林決知道,由著他們瞪大眼四處打量,越往裡走越熱,許多人都脫了衣服光著膀子,露出帶著紅印和傷疤的上身。
許念正看得起勁兒,眼睛忽的被蓋住了,她扯了一下沒扯開,於是只能由著林決帶她往前走。
“快進去!”嘩啦一聲響,一扇鐵門被開啟,許念和林決被推進屋。屋裡黑漆漆的,沒有窗,只有窄門底下的幾道柵欄能透氣,許念趴在門口,一個人被拖著過去,兩眼死氣沉沉的,沒有一絲光,見到許念,他尖叫一聲:“啊!妖精!”又垂下腦袋不說話。
隨即胳膊被人扭著拎起來:“又瘋了一個,還得浪費一碗藥,嘖嘖。”
許念猛地退到牆邊的陰影裡坐好,問道:“他的意思是……抓到的人先關著,你說……關到什麼程度能讓人都發瘋了啊?”
林決嘆氣道:“這群人還真是厲害,我曾在書裡看過,過去有一種逼供不動刀子不見血,只需要把人關在封閉的黑屋裡,沒有聲音沒有人說話,用不了幾天就會發瘋,這時候再好言相勸,就能引導他說出實情。”
“哦,”許念答道,“那對咱們還算是手下留情了,起碼還有人能說說話。”她不怕黑,也不怕蟲子老鼠,但要是讓她自己關在這兒說不定她也得憋瘋了。
“但那些人不是為了逼供,要是人都瘋了,誰來給他們幹活呢?”許念不解道。
“我猜,先把人關起來,是要逼得他們主動求饒,心甘情願地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