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住了她的呼吸。
“將軍怎樣了?”
經過一夜折騰,回到房中,只見慧益老尼迎上前急問。
若離搖搖頭,呆子般地坐到椅上。
昨夜,京城來的名醫替燕羽診治了半宿,她在窗下也守候了半宿。
沒人告訴她燕羽的真實病況,卻正因為如此,她才可以確定,他染上的一定是瘟疫。
否則喜訊早已傳來,何必隱瞞?
“這病真的沒救了?”若離低喃道,心中忐忑擔憂,完全不是偽裝。
原來她還良心未泯,面對敵人也能真心關懷……
“救是能救的,不過得冒點險。”一旁的慧益老尼忽然遲疑道。
“什麼?”她回過神來,“師太,你有辦法?”
“貧尼那日在望月庵裡,也瞧見過一個病人,雖然沒有上前為她把脈,但依照傳說的症狀,與那日的觀察,倒讓貧尼想起從前遇到過類似的病狀……”
“真的?”若離眼睛一亮。
“說起來還是貧尼小時候的事情,那時生活在大山裡,有一天村裡人全病了,發熱腹瀉,難以治癒。聽長輩們說,恐怕是有人接觸過腐爛的屍身,以致傳染了怪病。”
“那後來呢?”全村人都患了病,凶多吉少吧?可眼前的慧益老尼卻活到了這把年紀……
“全村的人都以為在劫難逃,紛紛備好衣棺,打算在家裡坐著等死,誰知卻有人誤打誤撞,奇蹟一般復元了!”
“如何復元的?”
“那人以捕魚為生,因為受不了病痛,打算食河豚自殺,誰料河豚沒把他毒死,反倒救了他性命。於是全村效仿,沒過多久,瘟疫便散去了。”
“河豚?”莫非是個以毒攻毒的法子?
若離只覺得胸中驚喜,立刻起身,拔腿便往外走。
“公主去哪兒?”
“告訴大夫這個訊息,讓他試試。”
“且慢!”慧益一把攔住她,“河豚天性劇毒,食之危險,我們那時是死馬當活馬醫,沒別的辦法,可這並不能保證就一定能救將軍的命啊!”
“可是……”
“再說,當年貧尼家鄉的瘟疫只是與如今城中的病狀相似罷了,倘若並不一樣呢?”
一語讓若離怔住,邁開的步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師太,這到底該怎麼辦?”她左右為難,卻心有不甘。
不知道此事倒也罷了,如今有希望治癒的法子就擺在眼前,不讓她一試,心中只會如蚊咬噬,奇癢難安。
“公主,恕貧尼直言,倘若先找個病人試這方子,再給將軍用藥,如此方是兩全之計。”慧益道。
“這樣也好……”她點點頭,隨後卻又立刻搖頭,“不,不能這樣!”
“怎麼?”
“燕羽最重視城中百姓,若他知道我用病人試藥,只怕會恨我入骨。”
“公主還有別的法子?”慧益反問:“總不能讓將軍親自冒險吧?”
對,不能,萬萬不能。
可如今到哪裡去找一個既非他關懷的城中百姓,又是瘟疫病人的人替他冒這一次險呢?
電光火石間,若離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
她瘋了嗎?這樣做值得嗎?如果只是為了報答宮主的大恩,犯得著這樣豁出性命嗎?
可她就是想做,甚至迫不及待地立刻要做……她這才發現自己心裡,竟只牽掛著他的安危,倘若他轉危為安,就算要她犧牲再多也值得。
她忽然澀笑,笑自己愚蠢。
一場戲罷了,她卻如此投入,彷彿真的成為了他的妻,深深愛上了他……
“公主,想什麼呢?”慧益見她怔怔地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