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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本家的王玉芬第一批入了團,她自己做夢也沒有想到。

人們可以發現,老杜尊重出身不好的人是一貫的,從北京六中到泰勒木,再到兵團四連。

杜恆昌不打籃球,卻熱心地給全連修起了籃球場。他利用下班時間,領著戰士們用石頭給球場鋪了邊界線,並在球場兩頭豎起了籃板。籃板光滑平整,若細心觀察,就會發現那是用許多根長長短短的小木棍拼湊成的。其中一塊用了22根小木棍,這是杜恆昌本人一釘一木打造出來的。連隊的籃球場就這樣自力更生地搞成了,四連成為全四十三團第一個有籃球場的連隊,小青年們異常地高興。

可他也有原則,不一團和氣。當他看見某女炊事員從工地扛根木頭到伙房,打算當劈柴燒時,他當即制止:草原上木頭奇缺,不能這麼浪費,命令那女生把這根木頭立刻再扛回工地。還有一次,外出加夜班的同志回來後,炊事班的人卻睡覺了,怎麼敲門都沒人理,不給做夜班飯。杜恆昌聽說後,臉色變了,立刻趕往伙房,用木棒敲著窗戶,大吼道:“再不起來開門,給處分!”

全四連的兵團戰士們,沒有一個說杜副指導員不好。他跟兵團戰士一條心,幹什麼都想著兵團戰士。

1971年年底,草原上已是零下30度的嚴寒。連隊要組織突擊割葦子。杜恆昌領著戰士們背上行李,行軍70裡,來到了胡吉圖葦塘。他自己揀了把別人挑剩下的鐮刀,再接上一個長把,直頂到殘臂腋窩下,利用身體的擺動,把全身力氣傳送到鐮刀上。葦子很高,裡面沒有風,杜恆昌脫了棉襖,只穿一件單衣,幹得滿頭大汗。在他帶動下,戰士們一個個脫得只剩下貼身衣服,玩兒起命來。他們撥出的熱氣把頭髮都染白了。只見大片大片葦子,在年輕人的你追我趕中迅速倒下。北風怒吼,葦濤喧囂都有間歇,但兵團戰士割葦子的嚓嚓響聲卻持久不斷。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杜恆昌 把生命獻給大草原(14)

晚上睡覺前,杜恆昌總要給戰士們聊一聊“*”中串聯時的所見所聞。有時高興了還哼哼一段《智取威虎山》。他雖沒音樂細胞,卻基本上不跑調。

察哈爾右翼前旗的白榮信(寧田田的同學)說:“我跟杜恆昌一起割的葦子。他胳膊殘疾了,幹活跟咱們一個樣。晚上特別冷,他把被子讓給我蓋。”

他們住的窩棚漏風,外面圍著一層擋風的帆布,可那塊帆布不能全圍過來,留著一個缺口。杜恆昌就睡在這缺口上。寒流襲來,半夜裡戰士們被凍醒,杜恆昌起來給大家熬茶。招呼他們喝碗熱茶後,趁著暖和勁兒再睡。第二天醒來,他被子上常常壓著一層厚厚的白雪,他卻滿不在乎地說,“在雪底下睡其實很暖和,北極的愛斯基摩人都在冰窟窿裡睡。”

一連幹了20多天,割下了30多萬斤葦子,平均每個戰士一天割200多捆,比往常要多一倍,而杜恆昌每天卻割300多捆。他們受到了團首長表揚。奇怪了,平時 “掰腕子”的時候,戰士們常常能贏杜恆昌,但一干起活來,卻很難贏。聯想到他那條胳膊是半殘的,只有7斤的承受量,吃飯右手都拿不住筷子,得用叉子,戰士們就很不解,副指導員哪兒來的那麼大勁?

四連的牆報上寫著一句話:“流盡血、流盡汗,剩把骨頭也要幹!”用來形容杜恆昌可以說是最貼切了。

為搞好連隊基建,就地取材燒石灰,他利用外出機會,漫山遍野地尋找含有石灰岩的石頭。寶日格斯臺的連綿大山幾乎全被他爬遍了,選出了30多種標本,拿回連隊的伙房燒煉檢驗。他還學會了一套泥水活,定線位、挖基槽、上大檁、安門窗,樣樣都能。人們還都記得,雨過天晴,杜恆昌總穿著長筒大膠鞋,在工地上的泥巴里來回奔走,指揮排程。

後來,上面給連隊撥來了拖拉機、大型聯合收割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