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漸行漸遠。
許明奚將兩人的繩結解開,蘭因公主氣得一骨碌起身,撥開雜亂的稻草,取出腰間的長鞭。
「這群傢伙竟然敢如此對待本公主,看本公主不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氣勢沖沖,看樣子勢必要找人算帳,。
許明奚連忙攔下,迎來怒視的目光,她鬆開了手,耐心勸道:「公主要是此時出去,確定能打得過他們嗎?若是不成,恐怕會激怒他們,引來殺身之禍。」
蘭因公主緊攥著長鞭,一咬牙,只好將其收回,沒好氣應道:
「那你說該怎麼辦!」
許明奚跑到窗邊,借著緊鎖的門窗看向倒掛在春樹上的圓月,出事過去已經兩個時辰,按著馬車的速度應是距離在郊外的山頭上,一路上雖然留了訊號,但也不可坐以待斃。
幾聲嘶鳴漸起,綁在樹邊的馬匹正耷拉著腦袋吃地上的雜草。
她蹲下來撫著門邊的土,捏在手中摩挲,心下似是篤定了主意,隨即抓起隨處散落的枯樹枝往地上挖,塵土飛揚四濺。
「你這是幹什麼?都什麼時候了還玩泥巴,弄得到處都是土呸呸呸」蘭因公主剛張口說話就吃了一堆空中的沙土,這小夫人看著弱不禁風這還挖洞的力氣倒是不小。
「公主要是想從這裡逃出去就快點挖,要是他們回來就沒機會了咳咳咳咳」許明奚白皙小臉在沙土中跟捏泥的小人似的。
蘭因公主左右搖擺不定,一跺腳去尋著硬物來挖,「怎麼每次遇上就有倒黴事發生。」
一炷香後,門邊人影攢動。
許明奚爬出門外,趔趄地站起來,將蘭因公主拉出來,只聽她暗暗罵道:「我堂堂蘭因公主,大北朝的福星,竟然會淪落到如今地步,許明奚我警告你,若是你敢說出去,我就」
「還是能出去再說吧!」她幾乎使上吃奶的勁,聲音發著顫,一鼓作氣將她拉了出來。
「你們這是做什麼!」
粗糲的聲音大喊,幾個微醺的大漢自山路下來,一見她們逃出面容立刻變得凶煞起來,如惡鬼門神降臨,疾步走來。
「不好,我們快走!」
不等蘭因公主喘口氣,許明奚半拉半扯地將她拉起來。
蘭因公主急得上氣不接下氣,「等等,你看上去身沒二兩肉的會不會騎馬,要不我就帶你啊啊啊啊啊誒!你!」
原本她還想在許明奚面前找補回面子,沒想到未等她反應過來,腰身一緊,許明奚將她推到一匹黑棕馬上,自己一鼓作氣地踩著馬鐙上去,熟稔地攥著韁繩一拽。
「我們快走,他們追上來就麻煩了。」
說著,她一夾馬肚,順勢揚鞭鞭撻著蘭因公主的馬屁股上。
兩匹馬立刻應聲馳騁而去,將幾個看守他們的大漢遠遠甩在後面,記得他們團團轉,幾乎破口大罵。
山林薄霧兮兮,兩馬沒命似地逃竄於林間,許明奚正尋著自己撒落在地上的藥丸,沿原路逃回。
蘭因公主肢體僵硬地攥著韁繩,瞥了眼身旁之人,「你,你騎馬是誰教你的?」
許明奚眸光一亮,「將軍啊!他教的可好了。」
「啊?你確定?」蘭因公主一臉難以置信,被這沒有馬鞍的馬匹顛得暈呼呼的,愈加不滿,嘀咕道:「怎麼和教我們時簡直天差地別的。」
奈何許明奚心思卻不在這,沿路只有剛逃回來的路上有零星的幾顆藥丸,可這附近幾里路上都沒有尋到任何蹤跡,短時間內不可能會不見的。
難不成!
倏地,夾著水汽的冷風竄入,密密麻麻的戰慄湧上脊柱。
伴隨著唿哨尖刺聲,許明奚瞳孔皺縮,只見灌叢中幾束銀光刺來。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