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這小子死了沒!」
遠遠傳來李正則的聲音,抬眸一看,他正領著部隊在雪山懸崖上,看這模樣亦是經過一番浴血奮戰。
沈淮寧撐著劍起身,只見他豎了個大拇指,心照不宣地報著戰況。
「看來當太子還真是屈才了。」沈淮寧無奈地搖了搖頭,發現心口的鐵甲碎裂,露出外裳,他連忙從裡面摸了下,摸到平安符才稍稍安心。
忽地,一聲嘶喊響破天際。
「淮寧小心!」
回眸之際,銀光刺來。
一把箭矢忽然刺中他的心口,內裡血肉似是狠狠撕開,平安符被揉碎,融入其中。
砰的一聲,他倒在雪地上,視線逐漸模糊,耳邊嗡嗡嘈雜的打鬥聲,依稀見得雪山另一側也有行軍部隊隱藏在雪山間。
竟然是西南的軍隊!
沈淮寧悶哼一聲,心道:「不會真的要失約了吧!」
迷離之際,他竭力喚了聲:「奚兒」
啪嗒一聲,茶杯丁零哐當地掉落到地上。
宮女嚇得幫她衣角的茶水清理乾淨,問著是否需要換身衣裳。
許明奚心下隱隱不安,莫名煩悶湧上心頭,就見有宮女正幫她收拾著包袱出來,裡面正是個楠木盒子。
她忽然想到什麼,說道:「你們都下去吧!讓碧桃來就好。」
宮女面面相覷,有些不放心她一人待著。
許明奚又道:「我不會再跑了,你們也不用擔心世子爺的責罵。」
如此,宮女應聲退下。
許明奚拾起楠木小盒,以前在山村裡終是不知,這似是蟒紋的圖案多了一角,實際是龍紋,也是她臨終前急於找玉戒的原因。
她斂容屏息,將手上的玉戒依著符文鑲嵌進去。
咔噠一聲,小盒開啟,入眼是一塊明黃色的布絨。
她攤開來看,借著微弱的燭火,將其盡收眼底。
「怎麼會這樣」
「明奚!」
楊碧桃一聲驚喊從門外傳來,她立刻將這塊布藏到衣袖裡,問道:「怎麼了?」
她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撫著膝蓋,「陛下,陛下他醒了。」
金明寢殿內。
許明奚藉機屏退眾人,獨自和楊碧桃在殿內為泰成帝施針,一針下去,稍稍提著口氣,眉目也跟著清朗起來。
按著脈象,早已病入膏肓,如今也只能迴光返照,用銀針吊口氣。
泰成帝緩緩睜開眼,咿呀的嗚咽一聲。
「陛下。」許明奚小聲喚著,在他肩頸施下一針,「是我,你應該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吧?」
泰成帝發白的嘴唇微動,點了下頭,似乎不用等她多說,也知此行為了什麼,就在她手上寫著字。
「棋盤。」
許明奚反應過來,眼神示意著楊碧桃。
她機警地朝外瞥了眼,躡手躡腳跑去棋盤摸索著。
聽說這棋盤還是能巧工匠為泰成帝秘密打造,梨花木雕刻十二生肖的頭部做棋子,三年之前,與太子時常在此處下棋。
啪嗒一聲,楊碧桃不小心打翻了棋子,許明奚匆匆過來看,卻發現棋子圓座下的圓盒掉落,顯現出來的竟是一角隸書紅印。
她立刻反應過來,這棋子圓柱上皆有暗釦,將其按著順序拼接在一塊,取下圓盒,正是完整的玉璽。
難怪李煙芷將皇宮翻了個底朝天都找不到。
床上傳來又一聲哽咽,揮著枯如樹皮的手在半空中。
許明奚過來撥開他的眼皮,瞳孔逐漸渙散起來,卻仍不遺餘力地在她手上寫著什麼,啞聲喊道:「正則」
「太子?陛下,您是想對太子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