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奚應道:「是」
「都是為開醫館?」
「您怎麼!」許明奚愕然,低頭緊攥著軟羅,眼尾染上一抹緋紅,雙肩微微顫著,「對不起,將軍,給您添麻煩了,可我,我是因為」
「行了!」
沈淮寧當即打斷,回過身去,隱隱攥著掌心,指甲幾乎嵌入掌心,毒血滲在手背上的青筋,幾近刺破薄薄的雪皮而出。
她總是這樣不管不顧的,遇事又不說,更沒想過後果,若是真出了什麼事
他緊咬著牙,擲聲道:「你給我待在府裡好好反省,哪也不準去!」
丟下這句話,沈淮寧就開門揚長而去,不等許明奚說昨日發生之事。
看著他離去背影,許明奚的雙肩脫了力,掌心撐著床面,鬢間的冷汗滴落。
仍是餘驚未定,這該如何是好
待稍稍緩過神來,她起身披上外衣,陷入沉思。
不多時,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她應聲讓人進來。
原是楊碧桃看準了沈淮寧出來,她就趁機端了些茶點進來。
見許明奚無事,她長舒一氣,說道:「昨天嚇死我了,沒想到我居然也會有被人揹後偷襲的一天,幸好你沒事」
許明奚憫笑著,抿了口葉茶,暖流頓時竄入四肢百骸,藉此安定心神。
「不過,明奚。」
兩人單獨時,她依舊如往常般喚著。
「嗯?」許明奚放下茶杯,以熱水洗臉。
「昨日那位叫蘭青的侍衛大人還跪在外面。」
「什麼?」許明奚一怔,匆匆走過窗欞,順著窗縫看去。
這蘭青依舊屹立不倒地跪在那,神色平靜。
楊碧桃說道:「好像本來就是他們軍中的規矩,可罰了二十軍棍,她還是堅持跪在那裡,我之前勸過了,結果她還是老樣子一句都不答。」
許明奚聽著,思索一番。
不過一刻,未等楊碧桃反應過來,吱呀一聲,她就開了門出去。
「誒!你穿那麼薄,外面還下著小雪呢!還敢不穿鞋!」
楊碧桃著實像個操心的老媽子,一摞子拿著斗篷和傘出去。
白雪渺渺,梅花奚落,耷拉著腦袋,時有幾片碎花隨風飄落,不料忽有一片赤紅闖入。
蘭青神色平淡地跪著,瞧不出一絲怨懟和不悅,低低看著雪地上的雜草簌簌而動,仍未被細雪淹沒。
倏地,聲響微動,衣裙映入眼簾,泛白的小腳走到她跟前。
抬眸一看,許明奚低頭與她對視,眉眼柔和,似在微微憫笑,楊碧桃則在旁替她撐著紅傘,不忘搭上件斗篷,頗為無奈。
蘭青一怔,剛想說些什麼,許明奚朝她伸出了手,掌心對著她,手心紅潤,指節分明,只是薄繭附著於其上。
只聽她溫聲道:「你要是不跟我進去,我和碧桃就得陪你在這多受凍多一刻,進去吧!蘭青。」
徐徐說著,似是威逼,也是勸慰。
風過靜止,蘭青眸光微閃,手臂微動間,本想抬手覆上,不料許明奚手心忽然白布掉落,待其張開,竟是幾個熱乎乎的包子,熱氣裊裊。
「還愣著幹嘛呀!這冬天的!」楊碧桃爽快地一掏,將包子放到許明奚手上,二話不說地拉著蘭青起來,「別辜負我排隊買的上京第一好吃包子,快進去!冷死人了!」
不等兩人應聲,楊碧桃就推著兩人進去,絲毫不給反駁的機會。
吱呀聲響,大門關閉,嚇得停落在梅花枝上喜鵲撲朔著翅膀飛去,還順帶叼了幾朵細碎的梅花。
奈何她們不知,這一幕卻被廊簷上的袁青木看在眼裡。
他咬了口楊碧桃買來的烤紅薯,連忙哈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