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去經年, 竟沒想到已經過去那麼久了。
他不再是當年傻乎乎問出這種問題的小孩子, 甚至還有了這小姑娘。
不多時,輕喃的悶哼響起,拉回他紛擾的思緒。
許明奚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他立刻鬆開了她的手,裝作無事發生。
「將軍?」
「醒了?」沈淮寧縷了下衣袖,將侍女送來的藥碗端過去,正好在青泥小火爐上溫著,如今正好能入口,「把藥喝了。」
許明奚揉了下惺忪的睡眼,睡過一覺的確好受許多,問了一下湯藥,確是平日女子來葵水喝的五方湯。
她接過飲下,稍稍緩過神來,回想今日在御花園發生的事,眸中閃過一絲驚慌。
隨即小聲問道:「我今日是不是又給您丟臉了?」
「知道就好,自己身體不注意又有誰在意。」沈淮寧說著,轉著輪椅走到床邊,不料許明奚連忙退到床角。
怎麼又怕他了,眉眼隱隱壓下一絲煩悶。
許明奚似乎察覺到他的心思,連忙說道:「將軍,女子來月事一事,實乃汙穢不祥,我還是莫靠近您,免得衝撞了您。」
這也是為何剛剛在御花園諸位貴女會如此驚詫忌諱此事,女子屬陰,閨中要是來了月事,大多都閉門不出,尤其是對家中父親兄弟多有避諱,出嫁後更是要與夫婿分院而住,以免衝撞了男子的氣運。
沈淮寧聽著,眉眼的陰霾逐漸加重。
他肅殺沙場多年又怎會怕這些
「過來。」
他揮了下手,示意她過來。
許明奚躲不過他這頗有威壓的眼神,只好挪著身子過去。
「再過來點。」
她照做。
「背過身去。」
她欲言又止,可對上他的目光,只好硬著頭皮照做。
不多時,腰後傳來一陣溫熱,大手覆上,指腹輕輕用力,按壓著腰間的穴位,輕柔重緩,層次有序。
「嘶!您!」
許明奚被某個穴位激得渾身一顫,回身說道:「您不用這麼!」
「少廢話,快轉過去,要不然就把你摁床上。」
許明奚連連搖著頭,跟撥浪鼓似的,代表不願意,只好由著他來回在腰間案撫,有時下手沒個輕重,都快把她這一手攬過的腰壓壞,沈淮寧只好儘量掌控著力度,小心翼翼地,捧著個琉璃杯似的。
這雙手拿過刀劍,使過火銃,更殺過人,甚至手無寸鐵下生生擰過敵人的脖子,沒想到現在竟還給個小姑娘案撫起來,可他依稀記得,小時候父帥在床邊,也是這般照料母親的。
約莫一盞茶時間的過去,許明奚腰身痠痛已減去大半,幾乎舒服得又要睡過去。
「你這是把我當外面的案杌了?」
許明奚驚醒過來,一骨碌從床上起來,穿好繡花鞋,尋著木施上的衣裳。
沈淮寧嘴角挽起弧度,轉著輪椅往門外去,「還不快點,難不成還想在人家這賴著不走。」
許明奚手頓時愣住,竟一時無措,指了指外面,「那個,將軍?」
沈淮寧反應過來,眸中怔閃,「我在外面等你。」
留下這句話,他便轉著輪椅出去,伴隨著輕輕的吱呀一聲,合起了門。
許明奚怔忡在原地,捧著懷裡的衣裳,仍感覺到腰間殘存的溫度。
隨即看向這仍在刺裂著火星子的青泥小火爐,眸中閃過悸動。
「難不成將軍剛剛一直在這?」
許明奚換好衣裳後就開門稍稍探頭,放眼望去,不似外面皇宮的恢弘大氣,倒像是宜居似山似水的園林府邸,假山溪水抱柱而繞,紅玉青石小路連著庭院水榭環抱而坐,廊簷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