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而言之,饒是讓他們無法辯解,相看一眼後,侍衛便只好頷首告知,沈淮寧這幾日都在祠堂,還吩咐無需讓旁人知道。
許明奚思忖著,仍有些不安,順著記憶,來到沈家祠堂。
與夜裡陰森靜謐不同,白日之下,熹微的日光化成金葉子飄落至神臺一角,照拂在上面的丹書鐵券上,莊嚴肅穆,沉肅斐然。
於堂前,正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屹立著,安坐在輪椅之上,凝視著位於自己正前方的兩個牌位,正是沈敬臣夫婦的靈位。
沈淮寧抬手將牌位取下,用衣袖擦拭著上面的灰,再小心翼翼地將其放回原位,為身前的長信燈添點燈油。
許是這功夫不由他親自上點心來做的話,他們恐怕不過是得過且過。
做完這些,他隨即信手持筆,在案桌上抄寫著什麼東西,再丟到中間的火盆上去,面色不平不淡,只是鬢間的青絲微亂,眸子布滿血絲,倦容隱現。
這一幕看在眼裡,許明奚眉眼漫上愁緒,撫著門框,暗暗垂下眸子,竟覺著心下五味雜陳,著實不好受。
倏地,肩胛一緊,有人輕點著她的肩,嚇得她回頭一看,才知是袁青木,這才鬆了口氣。
「我聽弟兄們說,夫人來這了,便來看看。」
「嗯」許明奚以指腹摩挲著衣料,下定了決心,「袁統領,能否告知這幾日府裡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將軍他又怎會在此處?不會是不會是與我有關?」
袁青木一怔,撓了下後腦勺,有點難辦。
「其實沒多大事,沈家本身內裡關係盤根錯節,有些幾十年來潛藏的矛盾遲早有一日會冒出來的,將軍這幾日被老夫人罰在祠堂思過抄家訓和祈福文,約莫今晚就會回去,您不用擔心,而且將軍也是不想旁人知道,畢竟他很要面子。」
說著,袁青木眨了下眼睛,指著兩頰的梨渦。
許明奚扯出一抹笑,稍稍放鬆下來,問道:「那,那晚小少爺後來怎麼樣了?」
此事終是縈繞在心頭,回想起來,仍是後背發涼。
袁青木勸慰道:「夫人不用擔心,以後他絕對不會再來為難你,且寬心。」
言下之意,許明奚思索過來,頓時睜大眼睛,連聲道:「他不會是!」
「夫人放心,他只是被送回荊州,不是您想的那樣。」袁青木急聲說著。
許明奚才稍稍鬆了口氣,轉身看向祠堂裡的沈淮寧。
袁青木瞧著,雙手覆在身前,小聲道:「其實將軍以前也是這祠堂的常客,本來自小就跟著大將軍出征在邊關大漠,每逢述職或年關回來,都會在宴會上和族中或是其他世家子弟起衝突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那時候將軍夫人就會罰他到祠堂反省,可他絲毫沒有悔過之意,還揚言見一次就要打一次,氣得老夫人直發抖。」
許明奚耐心聽著,這還是少有的聽他們說在府裡的往事,以前都好像不大願提及,轉眸而過,投來想要繼續聽的目光。
袁青木心下瞭然,「其實大多都是因沈大將軍功高蓋主,搶過成寧侯嫡出的風頭,加之將軍夫人是藥商之女出身,所以有些時候會發生口舌之爭,將軍當時年少氣盛,自是氣不過,後來將軍夫人讓他靜心抄寫佛經,要為沈家祈福,他也不願意聽,再後來,將軍夫人仙去,就再也沒聽不到這些了,所以,將軍有些時候會不盡人事,甚至有些絕情兇狠,可屬下希望夫人莫要介懷,本意並非如此。」
許明奚的眼尾微揚,憫笑應著。
其實她是知道的,自敬茶那日罰她去跪雪地,抄家訓,後來還有
思及此,她斂下暗淡的眸子,這短短的時日好像一直都給他添麻煩
許明奚餘光看了他一眼,收回黯然的神色,將託盤交到袁青木手上,說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