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腦袋嗡嗡作響,似乎意識到什麼,連聲道:「我知道哪裡覺得不對了,三晉之地,應該是河東衛氏啊!」
沈淮寧一怔,捻著銀杯的手脫了力,酒水四濺。
他怎麼能忘?河東衛氏,衛南成正是出自那裡!
一時間,所有先前疑惑都因此句得到了印證。
伴隨著驚聲叫喊,他循聲望去。
第88章 刺殺
尋聲望去, 粘稠的赤色液體自祭祀靈位縫隙中流出,似火蛇般將拓印牌位文字侵蝕殆盡,滿目猩紅,源源流到香案上, 滴滴答答, 染成妖冶的墨花。
這一幕嚇得泰成帝和眾朝臣一骨碌起身, 焦急地問著什麼回事, 其中更多為德高望重的元老官宦。
正在祭壇上持著酒杯的李煙芷往後退著, 以免猩紅的液體沾到她精貴的鳳履上, 卻不知, 身後之人於抬眸間緊緊地盯著她,不露聲色。
忽地, 咚咚沉重的鐘響而起,金佛盡頭的梵鍾微微晃動, 是大相國寺的小僧人所敲。
一聲,兩聲, 三聲,聲聲迴蕩在眾人的耳邊。
總共十聲, 這是國寺住持圓寂才會有的禮制。
在場老官員訥訥地站在原地, 橫眉一瞪, 直指李煙芷,怒喝道:「住持圓寂,先祖牌位煞血侵擾,天公作雷, 此乃不祥之兆, 連天都不願承認你這妖星來祭祀, 可見北朝江山危矣, 國祚不長!」
一時間,在場老臣口誅筆伐地聲討李煙芷,這麼多年來被長公主處處壓制,奈何皇帝不作為,如今天意難違,自是血氣湧上心頭,將多年來的怨氣吐出。
杯盞碎地,茶水四濺,皆丟只於祭祀壇上。
許明奚心生不妙,「將軍,這該如何是好?」
沈淮寧直盯著李煙芷身後之人,說道:「不管怎麼樣,我要先帶她走。」
不料話音剛落,金盞摔落,似有人以此為號。
僅是須臾,舞女揮舞的水袖碎成瀲灩的朝霞,於旋身間拔下腰間軟劍,足底一點,天女散花般,爍爍銀劍,直刺龍椅上的泰成帝。
沈淮寧凝眉一緊,對袁青木說:「照顧好她。」
說罷,回身拔出他的長劍,挽了個劍花一劍劈向她們。
察覺到身後的襲來的殺氣,舞女順勢踢飛幾個慌張四亂的太監,往後一起,紛紛退到幾裡之外,步履身形一致,可見是訓練有素。
長劍揮下,沈淮寧立於龍椅前,回看早已經嚇尿在地上的泰成帝,懨懨地斂回眸子,說道:「陛下,臣救駕來遲。」
泰成帝沉重發冠早已散落一地,狼狽不堪地灰白髮垂落,打量著眼前之人,喃喃問道:「上將軍,你!」
可未多說旁的,卻是一把熊抱住沈淮寧的腿,顫抖地喊道:「上將軍,你可要保護朕,快上啊!禁衛軍也都快點上啊!把這群亂臣賊子都給朕拿下!」
可惜,依著十年前李煙芷修改的皇家祭祀禮制,祭祀之時,不可有將士軍隊在場,以免血煞之氣衝撞了先祖,此乃大忌,遂都只在山下候著,到此處,起碼需要一炷香的時間。
一時間,堂下亂成一鍋粥,各世家子弟如驚弓之鳥般保護自己人,絲毫不見要護駕的意思,堂上只餘幾個弱不禁風的小太監護著泰成帝。
沈淮寧以一敵十,與這些殺手展開殊死決鬥,劍鋒之上,血漬染汙,橫劍相抵,伴隨著刺耳的摩擦聲,眾人面露難色,卻在一劍封喉下,依稀見得當年沈敬臣的風采。
許明奚捏緊了素帕,憂心忡忡,卻被袁青木一手橫著,提醒莫要靠近。
祭祀壇上,只餘一人渾不在乎,李煙芷被一群侍衛護著,瞧著這混亂的場面笑意逐漸浮現,唇角微揚,可落身旁滲血的先祖靈位,卻是不由得懨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