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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頁

輕聲順著風傳來,卻包含著戲謔和嘲笑。

黎聞天后背一涼,轉身就見沈淮寧坐著輪椅出現在身後,撐著下頷在輪椅的扶手,面容放鬆,眉眼多了幾分笑意,月光拂下,盡顯孩子氣的輕蔑,倒像是在看些什麼好戲。

「上!上將軍。」黎聞天連忙俯身頷首,目光忍不住瞥他身上的玄紫官袍。

那是官級最高的官員才配用的官袍顏色,位及首輔,是所有官員仕途的畢生所願。

黎聞天心下一緊,不就是靠父親軍功和家族庇佑才到今日的位置,如今還腿瘸了,被收回兵權,又有什麼可威風的

想到此處,他苦笑幾聲,應道:「上將軍,您在在說些什麼,下官實在是!」

「早在她嫁給我的時候,我就將她在天寧山村之事調查得一清二楚,也包括你,徐聞天。」

沈淮寧往後靠向椅背,盡顯慵懶,「你祖上其實姓徐,約莫百年前在京城為官,卻沒想到先祖因貪贓救災款一事,全家被流放到邊塞之地,幾代人輾轉,你父親改名換姓,到天寧山村做了個掌事,還一直希望你能考取功名,重新為官,再入京城,我說的對嗎?」

黎聞天仍保持著的拱手禮在原地,瘦弱的雙肩微微顫著,額間浮出冷汗,沈淮寧的影子稀稀落落地打下,幾乎將他罩住,看不出一點光。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這八百年前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我可沒那麼多心力管。」沈淮寧緩緩說著,輕鬆轉著輪椅到他身邊。

微不可見地,黎聞天長舒一氣,不料卻聽一聲輕笑。

「可至於你的官位,我倒是很懷疑。」

一句落下,黎聞天如晴天霹靂般,腦袋頓時一片空白。

沈淮寧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老實說剛剛袁青木只是初步打探一番,他亦是懷疑黎聞天與平常官員不尋常的一面,加之先前他寄給許明奚的信。

他繼而道:「我問你,『行賞忠厚之至論』,此題該何以解答。」

「啊!」黎聞天頓時懵了,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試題,而且這題怎麼

「這是你們此次的科舉的試題,仁者施行刑賞以忠厚為本,應當堅守儒家仁政思想,褪去浮靡艱澀之風,可我這上看下看,你怎麼都不像是你文章中所寫那般仁義忠厚啊!黎大人。」

「上將軍。」撲通一聲,黎聞天跪了下來,「此事,確是下官未考慮周全,冒犯了夫人,是下人之過,下官定會和的下官所寫那般,做個仁義忠厚的朝廷官」

蛇蛋長一般的的慷慨說辭縷縷不絕,又是混跡官場中的話術,黎聞天、喉嚨微動,仍僵在原地不敢動,鬢間的冷汗滴落到青石磚上,如墨花四濺般。

沈淮寧懨懨地抬眼,疑慮分毫未消,打斷道:「我是個武官,你們文官那一套對我來沒有用,至於你是不是個仁義忠厚的朝廷官,我也不在乎。」

「我上將軍。」

他喃喃應著,抬眸一看,對上他的目光,堪堪與他平視,烏黑的眉宇端的是久居高位的威嚴,即使坐在輪椅上也是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他。

末了,沈淮寧眉心微擰,冷聲道:「不準再來煩她,她和你,沒有關係。」

說至此,他劍眉稍抬,唇角勾出一抹笑,就轉著輪椅而去,消失在月影翻湧下。

只留黎聞天一人,腿一軟,摔倒在地上,手抖得篩糠子般,仍未回過神來,如劫後餘生般。

不可能!他的官職和科舉文章不可能會被看出問題,這一切都只是沈淮寧來嚇嚇他而已,所有痕跡證據都抹掉了,怎麼可能會出現問題!

殊不知,一牆之隔後的甬道里,李煙芷正佇立在一旁,將這三人一幕盡收眼底,不由得捻著塗有蔻丹的玉指,看向侯在一旁的小福子,笑道:

「小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