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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頁

燕綏體是當今南朝皇帝趙燕綏所創,聽說他這個皇帝除了平日處理政務之外,其餘時間都一頭扎進了琴棋書畫,甚至還對花鳥魚蟲十分感興趣,後宮花園的花草基本都是他親手種植,名貴貧賤的植株皆有。

其中燕綏體則是他獨創的書法的字型,瘦硬有神,用筆細勁,結體疏朗,舒朗小字的風格一度受到南北兩朝的文人墨客追捧,其中女子居多,清秀靈動。

許明奚也挺喜歡這小巧的字型,說道:「這是我阿孃從小教我的,將軍,我寫的好看的嗎?」

沈淮寧眉眼一挑,靠在椅背上,「功夫不到家。」

說著,玉指在竹紙上敲了敲,發出窸窣聲響。

許明奚一愣,探頭去看,發現他指的是「寧」字。

豎勾之處,她總是會習慣將勾提去,再稍稍折回來。

不夠乾淨利落。

「嗯」許明奚扯了下嘴角,撓了下頭,「以後會改的。」

「研墨。」沈淮寧喚著,又近了幾寸,拿出新的竹紙攤開。

「啊?」許明奚往後一仰,兩人之間留出幾寸的距離,卻聞到撲面而來的冷梅香。

淡淡的,許是入冬後他屋內時常放有梅花的緣故,身上也不自覺地沾染了些。

沈淮寧見她仍愣在原地,凝眉道:「難不成還要我教你研墨。」

「不用不用。」許明奚反應過來,連忙給他讓位置,站在他右側研墨。

小時候,南娘子撰寫藥方之時,她便會在身旁研墨,時不時還要面臨藥草用法功效的問答,就連認字也不放過,若是答錯了,就得罰抄十遍,牢記在心。

沒一會兒,淡淡墨香暈染開來,衝散了少許的藥香和梅香,氤氳在古樸書香的藏書閣內。

許明奚用餘光打量著他,研墨的動作也漸漸慢下來。

如今他難得一身雲鶴月白長袍,斂去平日縈繞在側的肅殺,多了幾分書卷文雅的氣息,只是劍眉星目下,依舊隱隱藏著憂慮和沉重,不復少年熾熱。

「我有那麼好看嗎?」

沉聲響起,拉回她的思緒。

「沒有,我只是在想,今日將軍好像不太一樣」

許明奚找補說著,可心裡卻覺著,在喜歡拿她打趣這一方面始終是小孩子心性。

沈淮寧的手一頓,勾了下唇角,乾脆扶著案桌起身,拉開輪椅。

「到你了,過來寫,不準再犯剛剛那毛病。」

許明奚一怔,突然覺著後背涼颼颼的

隨即走到他身旁,他剛剛所寫則是爛熟於心的軍規,凡有重犯事者,皆要一律斬之。

字跡力透紙背,剛勁有力,如同戰場的鋒利刀劍,可震人心。

許明奚嚥了下喉嚨,「將軍,想讓我寫什麼?」

「寫我名字。」淡聲說著,卻無不在下軍令般,如山不得動搖。

許明奚只好硬著頭皮上,稍稍俯身,縷過寬袖,持著狼毫在徽州墨上點凃幾分,在他所寫軍規的下面空白之處,開始寫著他的名字。

點捺撇回勾,名字落成。

「繼續寫。」

「是」

沈淮寧站在她的身後,高大寬肩的身量幾乎能遮住她清瘦嬌小的身姿,擋住外面灑進來的金光暖陽,不多時,窗縫偷偷進來些細碎梅花,肆無忌憚地分享著殘香氤氳。

他細細打量著,許明奚的青絲微微散落,發梢有些捲曲搭在肩頸上,衣襟依稀掩著細瘦的脖頸,白皙嬌嫩,如同的出水豆腐,還有獨特的藥香味

沈淮寧垂下眸子,落在她書寫的名字上,整齊娟秀,一改剛剛的毛病。

他們來往細作所擷取的密信中,時常都有他的名字,字跡不一,如今許明奚的字瞧不出細作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