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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到此處,許明奚不由得倒吸口冷氣,忽然覺著還是待在原地為妙,現在出去好像不太好。

沈淮寧壓下心頭漸起的煩躁和殺意,冷聲道:「還請長公主自重,莫要逾矩了。」

李煙芷以塗著蔻丹的玉手輕捻著頭上石楠枝芽,微不可聞地散著淡淡旖旎香氣,媚眼輕挑,絲毫沒被沈淮寧的警告嚇到,軟聲道:

「喲!當年興沖沖跟在我身後轉的小屁孩如今都長大了,我倒是沒想到,這麼多年皇宮和世家中給你送去各種各樣的女子,你瞧都不瞧上一眼,可你竟然會對那樣的小姑娘的上心,這令本公主著實感到意外啊!淮寧。」

語氣中的意味已是不明覺厲,沈淮寧心下一沉,依舊是面色不變,沉聲道:「長公主想多了,不過是自小定下的娃娃親,許家嫡長女是誰,於我而言,都無關緊要,不過是個身份由頭罷了。」

躲在嬴柱後的人兒一怔,鴉羽睫毛微微顫著,伴隨一絲冷風,竟然涼意上湧,心下五味雜陳,有些喘不過氣來。

許明奚扶著牆,因腿腳發酸她慢慢蹲下,蜷縮在角落裡,眸中難掩失色。

奇怪,不是本來就是這樣的嗎?她也是知道的,可為什麼,還是會有些難過

奈何這廂兩人並未察覺角落的異樣,沈淮寧繼而道:「所以長公主就不用白費心思,背地裡淨搞些試探,對我沒用,上次派人去攔蘭青一事,我都還未討個說法,這次新年宮宴,望長公主能守好本分。」

倏地,啪嗒一聲,石楠花枝一斷,李煙芷將其捻在手中,唇角揚了下。

本分!?她要是守好本分哪還有今日!

「若是如此,那還有什麼樂子可尋,」李煙芷轉眸狠戾湧現,雙手交疊在身前,信步走過,幽幽說著,「倒是淮寧,費盡心思尋的那個老師爺就這麼死了,這何時才能尋得當年洩露機密一事之人,甚至如今還不知好歹地來干涉禁衛軍換旗,你確定要來擋本公主的路嗎?」

聲音漸緩,逐漸一字一句的加重。

沈淮寧眉梢輕提,眼尾勾著笑,「那就來試試吧!看看臣下能否尋得那個叛徒,公主能否實現你的宏圖偉業」

二人這一來一回說些許明奚淨聽不懂的,她蹲在牆角,稍稍緩了口氣,將那些不敢企及的思緒丟出,本想扶著牆站起來,不料耳邊卻傳來腳步聲輕盈。

「這位夫人,可是身體有礙?」

只聽輕語,入眼卻是個俊美無濤的白衣男子,眼窩深邃,鼻子高挺,纖細腰肢可與女子相比,唇紅齒白得又不媚俗,有點像書中所畫金髮碧眼的胡人有點像。

許是一下子沒站穩,嚇得她又坐回到地上,多是怔然愣住。

不遠處的二人察覺到了這邊的情況,提步趕來。

許明奚反應過來,婉拒了男子的攙扶,自己一骨碌地扶著牆起身,只是腳下酸軟,稍稍活動下筋骨便無礙。

一見沈淮寧,她便福了福身子,恭敬地走過去,站在他身旁,只是離得有些遠。

沈淮寧心下生疑,頗有些不對勁。

李煙芷認出是誰,問道:「齊郎,發生何事?」

齊郎君捧著雕花託盤,上面多是自行煮的高山葉茶,隨即跪在身前,頷首道:「奴知罪,剛剛見這位夫人蹲在此處,還以為身體有恙,不料卻嚇到了夫人,奴請夫人恕罪。」

說罷,又磕了幾個響頭,姣好的面容染上些許灰漬,就算是男子也讓人心生憐惜。

許明奚連忙擺擺手,解釋道:「不是的,只是我剛剛看了下角落有些螞蟻爬過,我就好奇看了下,也不關這位小郎君的事,是我沒站穩罷了。」

說著,面色漲紅,又瞄了眼齊郎君,還是忍不住暗暗感慨。

不愧是長公主府裡的人,都長得這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