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許明奚小心站起來,估計是白天她差點從閣樓上掉下來時,抓著欄杆弄傷的,復又答道:「不過我又自己接回去了,休息一陣子就沒事了。」
沈淮寧扯了下嘴角,眸間閃過複雜之色,似在極力壓制著什麼。
「許明奚,你不是很厲害的嗎?在天寧山村二話不說地把我扎暈,如今那幫人都欺負到頭上了,你倒變成個鵪鶉。」
說著,手上握緊幾分,害得許明奚面露忍痛,急忙道:
「這哪一樣,銀針本來就是為了治病救人的,又不是為了害人的,而且,而且他們那麼多人,我想跑也跑不了」
沈淮寧見她面色不對,就鬆開她的手。
心下竟是油然而生的煩悶,也不知緣何會有這種感覺。
思索不明,一把轉著輪椅往身後去。
「誒!將軍,門在那邊!」
「笨蛋。」
沈淮寧餘光一瞥,「你不看看這都什麼時辰,本將軍累了,難道說,這破爛伯府連個歇息的地方都沒有。」
說罷,他就如到自家院子版,走進後宅的迴廊上。
許明奚欲言又止,嘀咕道:「怎麼將軍好像生氣了?」
「還站那喝西北風乾嘛!」
厲聲響起,許明奚只好匆匆跟了上去。
「其實今晚是吹西南風」
許府角落的一處宅院。
許明奚推著他的輪椅進了月洞門,枯敗的梅花耷拉著腦袋,可憐地搖搖欲墜,只餘著敗落的假山到還有點新雪漸融,殘餘著人煙痕跡。
這一幕落在沈淮寧眼裡,不禁眉間稍蹙,問道:「這是你之前住的?」
許明奚知他的言下之意,安撫道:「這地方我和碧桃就住了一個月,所以只需一間房打掃出來,自然不如侯府裡,只好委屈您將就一下。」
沈淮寧沉沉應了聲,默不作聲。
兩人兜兜轉轉行至一處廂房,陳設簡單,乾淨如新,看樣子都歸置得很好。
此處無旁人,沈淮寧乾脆起身,饒有興趣地轉悠著,開啟花鳥雕紋木製香爐,藥草殘渣留存,縈繞著點點餘香,好似當初在天寧山村聞到的,應是安神的香薰。
轉眸間,注意到案桌旁的紙簍還留有幾張揉搓的澄心紙。
稍稍開啟一看,全是鬼畫符的藥方,應是他們醫家之間的密語,可在旁還畫著些小畫,都是兩頭身的小人,其中一個頭戴玄冠男孩正搶著小女孩的冰糖葫蘆,後面幾幅都是男孩欺負女孩,臉上還露出邪惡的笑容,逼她吃不愛吃的,拿蟲子嚇她,扮鬼趕她,還拿她堆雪人,比比皆是
沈淮寧忽然覺著不太對勁,這女孩怎麼那麼眼熟?
再翻開一看,這小男孩用箭頭指向一個名字——沈淮寧?
看來是出嫁前對他的一個天馬行空想像,堪比小攤販的話本子。
「哼!」沈淮寧唇角勾了下,露出不明決意的笑容。
「將軍。」
喚聲響起,沈淮寧眼疾手快地將紙團丟回紙簍,背過手去,佯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隨即沉聲道:「我要睡了,別來吵我。」
「那」許明奚稍愣,福了下身子,「那將軍好生歇息,我就在隔間,有事叫我。」
許明奚換了身新的被褥給他,便退了下去。
須臾間,沈淮寧的目光落在半開的窗上,幾個黑影閃過。
心照不宣下,沈淮寧又回到池子前,也就是祠堂閣樓的後面。
袁青木早已在暗中等待,處理好羅緝熙安排的值守侍衛。
一見沈淮寧來,他從懷中拿出幾塊細碎的木屑,正是二樓閣樓斷裂的欄杆。
「將軍,這木頭事先就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