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覺伸手,隔了好久好久,他終於能再替她抹淚。
“大笨蛋才會忘記你。”用力抱住,也是想了好久好久。
這夜月圓。
他們就這樣沉淪下去無可自拔了……
一天天,十點鐘等作息還停留在部隊裡的朱柏愷查勤完沉沉睡去,夜深後盼著楊澤忙不迭加了班匆匆歸來,住得頗近的兩人多半先是在小公園見面,然後一前一後騎著兩輛腳踏車在大街小巷隨機閒逛,偶爾楊澤忙碌整天滴米未進,路小冉也會陪他消夜再回家。
不過這天。
“你剛去買菜了嗎?”楊澤指著路小冉的車籃,忍不住好奇。
“嗯,我忽然想煮飯。”她輕笑。“不過我家不方便到你家吧?”
“矣……”他一愣,沒想過路小冉會提出這樣要求。
“啊抱歉,我沒問你的想法就自作主張,”看出他遲疑未決,路小冉歉靜著:“那你在這兒等一下,我先把東西放回家再過來。”
“等、等等!”想也不想就抓住她手,然後兩顆心汪地一震。
她看他,十一年如一日的清澄眸光。他笑,她也牽動唇角。
“我說呀……你可以改行去當鐵板神算了,”乾澀啟了個頭,楊澤原是故作輕鬆的神態也慢慢自然起來:“我晚餐忙著只有半個御飯糰可以吃……”而為什麼只有半個哩,因為一旁助理更忙著發昏,忘了自己今天是吃大亨堡,糊里糊塗就把他好不容易才有空咬了一半的御飯糰給吃了。
“你一口可以吃掉半個御飯糰?”太驚訝,路小冉自然而然就抽了手遮住嘴巴。
“現在的你也可以啊,”他打趣,方才不小心便越矩的手悄悄回收。
他們只是老友相見,深夜談心。他得對她的未婚夫負責。楊澤想。
路小冉巧扮鬼臉,開始唱歌。
直到兩人漸漸離了河堤,住宅區裡,誰都沒再出聲。
“你一定不相信……”鎖好車子,楊澤開了樓下大門鎖,放低音量說。
“相信什麼?”她也小聲問。
有些意外地發現兩人身處的小巷不是想像中的摩登新區,相反的,那是一批沿著河堤蔓延、比她所住的國宅公寓都還老舊的房子。
“我家連床都沒有!”他帶她來到四樓,最高的一層,兩邊都買下後打通了中間隔牆,連著頂樓花園便是間寬廣舒適的住家。
“啊……”門開了,路小冉果然一陣驚呼。
除了衛浴、靠牆衣櫃,一處廚房兼吧檯的開放空間,一間原該是主臥房現在卻被改成書房的起居室,幾根鑲了整塊玻璃並寫瞞程式的柱子、一張看來舒適但孤零零的沙發……楊澤的屋子幾乎空無一物。
“進來吧!”楊澤招呼著。“打掃的歐巴桑很盡責,光著腳也沒關係。”
“不是盡責,這麼好清理的屋子也很難偷工減料吧!”路小冉實話實說,踩著空蕩蕩的木質地板繞了一圈。
“想喝什麼?”楊澤把她帶來的東西拿進廚房,站在吧檯前問道。
“這句話該我問你,”她走進廚房,自動自發地檢視他冰箱。“有沒有什麼非吃不可或者絕對不吃的東西?”
“我不挑食,你弄你高興的。”楊澤看了她一眼,想起什麼似地開始函箱倒櫃起來。
“找什麼?”她開始清洗青蔥和小黃瓜,爐火上則用落燒起一鍋水。
“圍裙啊,”上回歐巴桑打掃後忘記帶走,讓他洗了留著,“來,穿上就不怕弄溼衣服了。”溫柔攤開。
路小冉滿手都是正在攬和的花枝魚漿,只好抬高臂膀讓楊澤服務。
他很紳士,指頭沒在她腰際停留多久。“我能幫什麼?”
“幫……”想了想,極是認真。“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