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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頁

末了,終是唇角微揚,浸潤著苦澀,仰頭淒笑,兀自搖了搖頭。

許是難得沒有這般玩瘋了,回到侯府後,許明奚都腰痠腿麻得很,如今趁著庭院的日頭漸好,她曬制完草藥後,就躺在藤椅上,一搖一擺地,這還是沈淮寧最喜歡的椅子,時常坐在這晃著晃著就睡著了。

即使快活賽神仙,她仍眉間存愁緒,眼前石桌皆是這幾次煉丹煉藥的記錄,卻屢屢失敗,忍不出長嘆一聲,喃喃道:「難不成是硫磺的成分和純淨有誤?」

「明奚!」楊碧桃聲音打斷了思緒,只見她拎著菜籃子小跑過來,從中遞了封信過來,「剛剛我去集市買菜時不知誰塞到這籃子裡來的,我雖然不大多識字,但我認得上面有你的名字。」

許明奚接過,清雋熟悉的字型躍然於上——「許明奚親啟」。

信件頗為用心,以梅花香印做澄心紙,散發著點點清香。

她心下一沉,將信取出,匆匆掃了眼信上內容,這眉間陰霾又攏上幾分。

楊碧桃瞧著這黑呼呼的鬼畫符,問道:「誰寄來的信,你怎麼這副模樣?」

「是黎大人來的信。」許明奚將信收好,淡聲說著。

楊碧桃大愕,氣得直跺腳,「黎聞天!他又找你幹嘛!早知道是他的話我就應該把信燒掉撕掉!」

「是有關上次問我借錢一事,掌事大人先前因為中風,如今急需一筆醫藥費去洛陽看醫,大概要一百五十兩。」

「一百五十兩!你現在好不容易存的那點錢還不夠找鋪子開醫館的,他也是有臉的。」

許明奚神色淡淡,將信丟到火盆上燒掉,灰燼盡數湮滅在杏色的瞳水中,「他說我現在身處侯府,這點錢應該不成問題,還說會儘快還回來」

楊碧桃氣得脫口罵出,儘是鄉裡俗語罵人,圓嘟嘟的臉蛋直發紅。

許明奚摩挲著指腹,沉思其中,早在去年秋天,她就去診治過掌事大人,建議去洛陽找專門治療中風的醫者,只是後來他執意要去荊州探望老友,加之黎聞天要去秋闈考試,這事就耽擱了。

如今他新官上任,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錢,也不可能去找凌華相助,怕暴露,也更怕尊嚴有損。

她緩了口氣,忽然想到什麼,眸光一亮,「無妨,我有法子。」

「一百五十兩?」

另一邊的沈淮寧正在穆清遠梅花園品著茶,見他告假幾日許是因顏煙一事大受打擊,可以來卻不見人影,如今聽到這事不由得一愣。

「哼!」沈淮寧將茶甌重放到雞翅木桌上,「他也有臉說得出來。」

「這還得多虧碧桃多了個心眼告訴我一聲。」袁青木頗有些不滿,「不過將軍,之前我們就查到了這黎聞天先前就在京城的賭坊酒肆欠帳有一百多兩,他親爹早就在荊州死了,夫人肯定還不知道,凌華姑娘就更不用說了,還被蒙在鼓裡耍的團團轉,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將軍,我們該如何是好?」

沈淮寧摩挲著指腹,思慮道:「不用我們出手,自是有人能制服得了他。」

不過現在問題就是,這小姑娘答應借錢,她又哪來那麼多錢,會不會向他求助

待回去後,許明奚一如既往地在松別館弄她的藥園子,和平常無異,見他回來,也沒問去哪,煮了杯新年開春第一毛尖的春茶給他,又忙活起來。

沈淮寧在亭苑下看著《六韜》,時不時眼神撇過去,等了好久都不見她有動靜,心下一陣煩悶湧上,心道:「怎麼跟母親一樣,都心心念念著菜園子。」

對他視若無睹。

趁著她來換新茶,沈淮寧一手攬過她的腰,讓她坐到腿上來。

「將軍!」許明奚面上一紅,想從他腿上起來,卻被牢牢鎖著腰身,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