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懿徳到底是在後宅打擂臺多年,已是再清楚不過沈淮寧此番來的意思,是因為那日她教訓許明奚,所以今日就要來討回公道來了!
可是!她不過是強塞進來的丫頭,沈淮寧怎麼可能會
如此想著,可沈殊彤卻不明其理,忿忿不平道:「我母親可是侯府的當家主母,可是你的長輩,你怎麼敢!」
「快跪下!」
秦懿徳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一把拉她著她跪下。
「好一個當家主母!」
沈淮寧幽幽笑了幾聲,接過袁青木遞來的冊子,丟到雪地上,頓時細雪四濺,雪花飛揚,他肅聲道:「偷偷變賣家產,以假充好,做假帳,這些可是當家主母應該做的?」
話落,寒風呼呼吹,帳本嘩啦嘩啦地翻開,全是紅圈黑字標註,都是沈淮寧的人一早開始盯著沈家的帳冊,從中發現不少漏洞。
沈殊彤埋下頭來,膝蓋被這小石子硌得生疼,嬌養的閨女哪受過這種苦,眼尾一紅,晶瑩的淚珠悄悄滑過。
沈淮寧稍稍歪著頭,饒有興趣地瞧著這一幕,心下卻覺著哭的難看死了。
感慨道:「哦!我都忘了,我這四妹妹也是愛之深,竟敢在人家潘御史熱孝時每晚都出去私會,還一待就是一整晚。」
「不!」秦懿徳連忙否認,「上將軍,這不怪殊彤,他們本就情投意合,是我!是我讓她們這麼做的,不關這些孩子的事。」
沈淮寧眉眼一挑,轉著手上的指環,「此等敗壞家風之事,若是讓人知道,這四妹妹以後恐怕就」
「不會了。」沈殊彤又磕了幾個響頭,「三哥哦不對,上將軍,以後,以後絕對不會了,也不會有下次。」
「這恐怕沒有以後了。」
此話一出,二人訥訥地跪在原地。
沈淮寧揚了揚手,喚人進來。
「為了表達四妹妹的誠意,作為哥哥的我自得替你想個好去處,大相國寺如何,入寺吃齋唸佛一年,深居簡出,長跪於佛前,為我北朝祈福來年風調雨順,祝福侯府沈家闔家歡樂,希望潘御史父親早登極樂,這上京城定得誇讚四妹妹你忠義廉孝的美名,實在是感動涕零。」
沈殊彤頓時慌了,她自小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大小姐,在上京侯府過著榮華富貴的生活,讓她去又破又爛的古寺吃齋唸佛這不就是要她的命,定然會成為全上京貴女的笑柄!
「不我不要!母親,我不要去那種鬼地方」沈殊彤拉扯著她的衣裳,卻見沈淮寧的人靠近她。
「殊彤!」
秦懿徳滿心不忍,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帶走。
袁青木看著這一幕,長舒一氣,看來這侯府終於能消停下來了
沈淮寧望著這跪在地上哭慼慼的秦懿徳,心下厭惡顯露於表。
這模樣,就和當年一樣,假惺惺令人噁心!
「接下來就到四嬸嬸了。」沈淮寧的指腹輕敲著扶手,依舊是微微笑著,嘲諷戲謔更甚。
秦懿徳仍未緩過神來,似是受到驚嚇般,顫聲說道:「我可是母親欽點的當家主母,你可不要太過分!」
「那是自然,只要四嬸嬸把虧空的金銀補上,侄兒自會既往不咎。」
如今倒是回到做小輩的姿態,時風時雨,永遠摸不透他的性子。
「這怎麼可能!」秦懿徳瞪得眼珠子幾乎跳出來,臉上艷麗的妝容逐漸花掉,「這麼一大筆帳面怎麼可能一口氣補上,更何況」
她為沈家任勞任怨那麼多年,拿點錢怎麼了!這好不容易拿出來再放回去,不就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我可不管!」沈淮寧拂了下袖子,「若是此事被那老太婆知道,估計你們就得上演一場狗咬狗的好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