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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職者的身份做些打掃劈柴之類的雜物,完全不懂的如何引導神聖的力量癒合傷口。

所以我只能把火塘燒的旺旺的,等醫生。

醫生很快就來了。在檢視了暝的傷口後,他的眉毛皺在了一起。

“很麻煩。”過了很久,醫生才捻著下巴上的山羊鬍子來了這麼一句。我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傷到了肺,而且有淤血的血塊壓迫了心臟。貿然引流血塊的話有可能會引發致命的內出血,需要可以讓血流暫時變緩的藥和有特別補血效果的藥才能救他。可是這兩種藥本來就不多,前段時間又都被前線徵用了……”

最後,這個小個子老頭下了結論:“三天之內找不到我要的藥材,這個人就沒救了。”

“到底是什麼藥。”我強忍著一把抓住他衣襟衝他咆哮的衝動,用盡量平緩的聲音問。

“熒光貓妖的骨骼粉末,和牛頭人的胰臟。”醫生說:“雖然用量不需要很大,但是現在是戰時,森林裡到處都可能有暗精靈的毒箭……”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已經提著劍走了出去。

我已經很久沒有走進過這片環繞著赫頓瑪爾的叢林了。在我的記憶中,這片被稱作格蘭之森的叢林是個祥和平靜的地方。然而現在,在這裡走出的每一步都充滿了危險。我不會忘記那個被暝一槍射殺的暗精靈斥候。這就是戰爭,儘可能殺傷對方的一切有生力量,不問理由,不先警告。

雨更大。但我還是把頭蓬的兜帽放下。雖然雨水淋在頭上很不舒服,但是我不想讓兜帽妨礙我的感知。這種時候一點點的疏忽都可能會要人的命。地面上厚厚的落葉和枯枝吸飽了水份,長靴踩在上面發出撲哧撲哧的聲音。

我只有三天時間。

最多三天。

天大亮的時候,雨終於停下。森林裡的空氣格外清新。我深深吸一口氣,找了一塊相對開闊的地方,把已經溼透的斗篷脫下來擰乾,然後升起一堆火。經過一夜的雨水,本來可以用來生火的枯枝都已經溼透,我只能找幾顆死樹,劈開樹幹,用乾燥的樹心來點火,再把枯枝擺在火堆旁邊,等它們烤乾後再投入火中。我坐在火堆邊,一邊烤著衣物,一邊盡力回憶從前那幾個牛頭人聚落的位置。但是記憶太遙遠,我的心又很亂,怎麼也想不起來。不過沒關係,迫不得已的話我就去格拉卡,那是一個很大的牛頭人聚落,很容易找到。

我忽然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噁心。那些牛頭人並沒有犯下任何罪過,而我就要去殺死它們。儘管我有足以說服自己這麼做的理由,然而從牛頭人的角度來說,我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劊子手,一個從天而降的邪惡的暴徒。

暝當年死在盧克西劍下的兩個夥伴,是不是也曾有過和我一樣的想法?或者他們本不是惡人,他們所做的一切,也都有著非做不可的理由。

我曾經質問暝,到底有什麼權利去犧牲盧克西。現在我質問自己,到底有什麼權力去犧牲牛頭人和貓妖的生命?如果暝死去,我將愧疚終生。但是如果就這樣殺死其它的無辜生命,難道我可以問心無愧嗎?

我無法回答自己。

就在我擰著眉毛苦苦思索時,一種微妙的感覺引起我的注意。

沒有聲音,沒有氣味,也看不到任何異動。但是在撒勒的教導下,我已經有了一種特殊的對於危險的預感——我本就是一個敏感的人。這種感覺,彷彿就像一根刺,在我的後背上輕輕戳了一下,告訴我,正有不懷好意的傢伙在暗中窺視。

我深吸一口氣,慢慢地,用盡量不會引起對方緊張的動作站起來,然後撥出這口氣,放鬆全身肌肉,再繃緊。

“是什麼人?”

密密的草叢中有人走出來。

暗精靈。十個。他們手中提著造型怪異的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