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駁。
“又是因為她嗎?”媽再問。
“什麼?”
“我說,你最近的失魂落魄,又是因為她嗎?”
“很……明顯嗎?”我以為,我掩藏得很好,那些複雜糾葛的思緒,都被壓在心靈最深處……
“整天說不上三句話,每天除了工作,回家就是睡覺,死氣沉沉的,沒事就只會盯著牆發呆,表情已經空洞到不知道要怎麼笑了……你說明不明顯?”
“……”我無言以對。
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要是她對你真有那麼重要,那就去吧!”
我震愕。
任何人說這句話我都不奇怪,只是……媽?!“一向最排斥海寧的媽居然要我去找她引我有沒有聽錯?
“為、為什麼?!”我反應不過來。
“我兒子都不能沒有她了,我不妥協行嗎?”
“可是……媽不是不喜歡她嗎?”
“問題是,只有她能找回你笑的能力。你以為看你這個樣子,媽會奸過嗎?我兒子已經夠憂鬱了,我不想看他更加不快樂。”
“媽……”我的母親為了我,願意敞開胸懷,試著去接受她排斥了一輩子的人……除了感動,我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
“那,你讓海寧搬回來,奸不好?”我把握住機會,只要媽同意,海寧會願意回來的。
“那要看是以什麼名義了。”
我很想假裝天下太平,可惜我不夠笨,無法裝作聽不懂。
“媽,你這是變相逼婚。”
“逼不得啊?看看你,都三十歲的人了,人家像我這把年紀,好命一點的早就當奶奶了,你還要拖到什麼時候才肯讓我抱孫?枉費我把你生那麼帥!”
我簡直哭笑不得,現在就連我帥不帥,都可以列入罪狀來數落了。
“我都已經答應讓你們在一起了,你還在彆扭什麼?”
“不是那個問題……”從一開始就不是。
也許這樣說很不孝,但是媽反不反對,從來就不是我的顧慮因素,三年前我就有家庭革命的魄力了。
那麼,當初可以義無反顧,而現在,我既不恨她,又明知她對我還有心,卻無法再次接受她,這樣的行為,是不是很矛盾?
身邊的人,總是問我還愛不愛她?
或者我該這麼說,一個曾經愛海卻差點溺水的人,不會從此怨恨海洋幾乎奪去生命,但卻會從此戒慎惶懼。
對我而言,她就像海,有令我眷戀的溫柔靜謐,卻也有將我吞噬的波濤洶湧,而這一回,我無法預期,我還承下承受得住再一次滅頂的痛苦。
我承認,我是懦弱的。
三年前傷得太重,心已不堪一擊。
說穿了,我下是不再愛她,而是不敢愛她。
“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從小你就是很有主見的孩子,我一向干涉不了太多,我來只是要告訴你,如果你還是隻要她,那我不會再反對,就這樣。”母親拍了拍我的肩。
“嗯,我知道,謝謝媽。”
“對了,這是你的信。”她把信交到我手中,將獨思的空間還給我。
我又獨自靜坐了許久,不想什麼,就只是讓腦子完全放空,對時間的流逝毫無概念。
不知又過了多久,窗外只聽得見夜裡的蟲鳴聲,我才低頭看著手中的信。
是海寧,我回來之後,她的信也始終沒間斷過。
我起身回到房裡,取出檯燈下的鑰匙,開抽屜,在將信放進去時,我停頓了數秒,腦中浮現的,不是過去的傷痛,而是重逢那一刻,她眼中的酸楚思念;這些共處時日,她的笑語嬌嗔;她吻我時,不容錯辨的痴狂深情;還有那晚,她說著只要一夜的我時的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