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嗎?
不會的,溶洞裡有佛爺。
黑暗中葉正然開始摸索,他努力站起,這才發現他的下半身幾乎全部埋在了泥沙裡,好在泥沙並不堅實,他還可以抬起腿來。他轉身拉住司耘,不顧司耘喊疼,硬是拉著她站起身來。司耘的腳已經不敢落地了,她搖晃在那裡轉過背上的揹包翻找,終於找到了打火機。
當打火機的火苗閃動起來的時候,葉正然和司耘都看清了自己,他們的臉上面目全非,泥土混和在血裡,塗抹得一塌糊塗,臉上只剩下了瞪大的眼睛!
司耘尖叫起來,差點把打火機扔了,被葉正然一把抓住。
司耘,這個時候,打火機是救命的東西了。葉正然說。
塌方是大面積的,從山洞口開始,幾乎整個“大廳”都塌下了,巨大的石塊和紅土像小山一樣堆著,擋住了洞口和三個“天窗”的全部光亮。洞外的暴雨聲幾乎聽不到了,雷聲也變得沉悶起來。
葉正然和司耘幾乎被塌方的氣浪衝到了角落,這個角落正好是溶洞的入口,而入口的幾個臺階上,也已經鋪上了厚厚的泥沙。
我們得下去。葉正然說。
司耘一步也走不得,她原本受傷的腳踝,被石塊又砸了一下,旅遊鞋已經被砸爛,血從破爛的鞋子裡流出來,把稀泥染紅了一大塊。
葉正然抱起司耘,讓司耘拿著打火機照路,他一瘸一拐地走下臺階。
溶洞裡的油燈還亮著,地面上的水卻已經沒有多少了,葉正然想,這裡一定有排水的地方,只要有洞口,也許就能出去。
把司耘放在一塊乾燥的石臺上後,葉正然開始逐個吹滅“梅花樁”上的油燈,他只留下離司耘最近的一盞亮著,然後幫助司耘脫鞋,察看傷勢。
雲簫敘事之撥雲 第二章(5)
司耘的腳面腫得像個青蘿蔔一樣,大腳趾和小腳趾都被砸開了口子,流血不止。葉正然找不到包紮傷口的東西,就要撕下自己的衣袖,但他沒有刀剪之類的用具,撕了幾下衣袖無動於衷,他便用打火機把自己的長袖襯衫在袖子的上燒了個窟窿,再從窟窿那裡撕開,左右袖子都撕了,長袖變成了短袖。他找到一個窪處,把斷下來的袖子洗了洗,然後回來給司耘擦臉,又把另一個看上去幹淨些的袖子一條一條撕開,用揹包裡的瓶裝水沖洗了司耘的腳,再慢慢包紮上。
司耘一直沒吭聲,傷口疼得厲害,但她不知道為什麼不再尖叫不再高喊,她看著葉正然為她做的一切,就只是咬著牙默默地看著,然後把臉扭到一邊,抿住嘴唇,忍住抽泣。
葉正然囑咐司耘不要動,他去取了“佛像”後面的火把,開始找出路。當火把的光亮漸漸遠去甚至消失在林立的鐘乳石之中時,司耘突然感覺到害怕和寒冷,她把雙手交叉在胸前抱住自己,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她想,這一切,最好是做夢。
這真的就像一個完整的夢境。葉正然轉了一圈,回來對司耘說。
你說是完整的嗎?司耘問。
為什麼不是完整的?葉正然問。
葉老師你說我們能出去?司耘心裡沒底。
當然能出去!葉正然說。
你找到出口了?司耘問。
沒有出口,水是一直流往地下的,岩石中有縫隙,大大小小的縫隙,人過不去,只能鑽過老鼠。葉正然說。
那你怎麼還說能出去?司耘說。
天無絕人之路。葉正然說。
這也太理想主義了。司耘說。
也不是理想主義,你看,我想,和尚們在這裡練武,不可能不通風,不通風也不可能有氧氣,沒有氧氣這些油燈也不可能點亮。這裡一定有通風的地方,我就去那邊找,結果找到了一個大“天窗”,好大的一個圓洞,像個井一樣,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