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頸上,沈知蒽甚至已經感受到了刀尖逼近的寒涼。 周望澎卻搶先一步,長腿一抬,鋼鐵一般的力道直接砸在持刀人的手臂上,刀子立時就飛了出去,撞在牆壁上。 再回頭,短短几秒,持刀人已經掛到了牆上,周望澎是右側肋骨骨折,他用左手掐住那人的脖子,一寸一寸向上舉。 “誰教你這麼持刀行兇的,她是你仇家麼?嗯?” 持刀人臉色紅得像要憋出血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腳尖逐漸離了地。 沈知蒽趕忙把那把刀撿起來遞到同事手中,恐怕還有人趁機撿起來發瘋,緊隨又跑到周望澎身邊。 “周望澎!”沈知蒽雙手握住那隻掐人脖子的手,試圖掰開,“快住手,你這樣會掐死他!” 還是和上次檢查肋骨時一樣的手感,沈知蒽的手指白白的,細細的,還纏著一塊礙眼的紗布,落在他的大掌上面,冰冰涼涼的觸感。 可是,沈知蒽竟連他一根手指都掰不動,就像焊在了那人脖子上似的,“他自有警察來處理,周望澎你快鬆手,別鬧出人命。” 周望澎看著她著急的樣子笑笑,“不是他自己發瘋找死的麼?” 他忽地又一用力,將人往牆上舉得更高,那人喉嚨裡發出艱難的嗚咽,雙腿不停地撲騰,周望澎轉而又突然鬆開手,牆上人直接摔掉在了地上。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蜷縮在地上顫抖的人,笑著說:“就這麼點戰鬥力,是早飯沒吃好麼?飯沒吃好,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嘛。” 沈知蒽撿起掉在地上的包,抬頭時恰好撞上週望澎的眼睛,他問道:“沈醫生,你每天都很冷麼?” “???”她被才發生的事嚇到了,一時也沒明白周望澎這沒頭沒尾的問話。 周望澎低頭看看剛剛被她握過的手背,“沈醫生的手還是很涼呢。” 沈知蒽心臟跳得飛快,和周望澎道了謝,心有餘悸地向電梯那側走去,她要趕快回家睡一覺壓壓驚。 路過樓梯間門口時,一個高挑的黑衣男人從裡面拐了出來。 沈知蒽差點一頭撞上去,她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抬頭才見竟然是聞書硯來了。 其實他並沒有說過今天會來。 “你怎麼來了?今天上午不是要開會嗎?” “先把你接回家,外面下雪了,路滑。” 聞書硯去拉沈知蒽的手,異常冰冷,細看,她臉色也不太好,無力的蒼白,“怎麼了寶貝,哪裡不舒服麼?”他低下頭看著人的臉蛋兒問。 差點被人殺了,不過又被周望澎刀下奪人救了命,不過,都過去了。 沈知蒽搖搖頭,“沒事,一整夜沒睡,累的,你怎麼從樓梯走上來?” 聞書硯彎著腰,給她外套上的皮扣一一扣好,“等了一會兒沒見你下來,打電話電話沒人接,電梯人又太多不想擠,就走上來了。” 沈知蒽才想起來,夜班時手機調的靜音,還沒調回來。 * 出了醫院,外面果然在飄小雪,地面上鋪了一薄層白色,雪下掩著細碎的冰,滑得很。 沒走幾步,沈知蒽一腳踩到了覆在雪下的豆漿袋子上,腳下猛地一滑,眼看就要出洋相,腰上瞬時扣上來一隻有力的大手,把她撈了回來,穩穩地貼在了男人腰側。 “小心一點。”聞書硯摟著她的腰說。 為什麼男人的力氣這麼大,沈知蒽窩在聞書硯肩旁,望著他冷峻的側臉,問:“你能一隻手把我提起來嗎?” 那張俊臉無聲一笑,沈知蒽整個人被握著腰已經騰了空,像個被聞書硯夾在腋下的洋娃娃。 巨大的手勁勒得她呼吸困難,“啊,聞書硯放我下去。” “上都上來了,還下去做什麼,總比你踩在雪地上滑倒了好。” 下一刻,沈知蒽已經安然無恙地被橫抱到了聞書硯的懷裡,她趕快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掌心裡,觸到他的面板,好灼熱。 軍總醫院九層,周望澎站在窗前,看著外面一片灰濛濛的細雪中,沈知蒽被一個高大挺拔的黑衣男人抱進一輛墨黑色的車裡。 俯視看車的外形,如果他判斷得沒錯,那是一輛邁巴赫。 只不過,抱她的男人,怎麼有點像多年不見的故人,而他右側肋骨在隱隱作痛,因為剛才的出手。 副駕座椅早已加熱好,沈知蒽坐上去,終於覺得暖和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