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蒽把寄居蟹的蟹肚扔回到聞書硯的餐盤中,臉色一冷。 “我這麼差,你以後都別碰我。” 傭人手裡已經準備好了溫溼的毛巾,但是靜靜站在原地,不知該不該給先生遞過去。 畢竟聞先生臉上是沈小姐親手糊上去的。 見沈知蒽不高興了,聞書硯抬手示意傭人們都下去。 偌大的餐廳中靜了,他趕快逗哄人,“我老婆根本不需要那些浮誇的技巧。” 聞書硯接連扯了幾張紙巾,開始自己擦臉,一邊擦,視線在沈知蒽胸前的隆起上流連。 “你全身都白得像牛奶似的,嬌挺的前面,窈窈細腰,圓翹的後面,還有……” 聽聞書硯的話逐漸變態,沈知蒽趕快捂住他的嘴,“聞書硯,閉嘴。” 性感的男人聲音透過纖白的指縫透出,“你這麼誘人,如果再用些小手段,豈不是要我命。” “別說了,你聽見沒有?你再說我回家了。” 沈知蒽又加了一隻手,把聞書硯的嘴捂得緊。 現在只聽得到他模模糊糊的嗓音,“那你別生氣了,好好吃飯,我就不說了。” 還被他反將一軍?沈知蒽不服。 這時,聞書硯的手機在桌面上震動起來。 螢幕上閃著薄月禮三個字。 沈知蒽鬆了手,聞書硯點開擴音,手中拿著刀叉,耐心分解一隻波龍。 電話一通,小巴頌的聲音先傳來,“乾爹爹,你什麼時候來曼谷看我呀,小妹妹現在長大了嗎?” “小妹妹現在很小,她還在努力生長。” 聞書硯切下一大塊帶著橙色膏體的波龍肉,轉手放進沈知蒽的餐碟中,隨後又用勺子給上面淋上香噴噴的蒜蓉汁。 “高蛋白,低脂肪,吃光,不許剩。” 聞書硯對沈知蒽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還是被小巴頌聽了去。 “乾爹爹,是漂亮姐姐不好好吃飯嗎?” 聞書硯看看沈知蒽,回答他:“是呀,你漂亮姐姐還小孩子一樣,耍小脾氣呢。” 而後,薄月禮的聲音在電話裡出現,他直接說出提要,不做任何鋪墊。 “周望澎在一場火拼中下落不明,估計生還的機遇很小,事發現場全是戰鬥機殘骸,還有無數燒焦的人體。” 聞書硯停下手中的刀叉,“他,和你們軍政府麼?” 薄月禮的說話聲音依然薄涼,“不是,他應該要金盆洗手,最近與與藥品有關的廠子陸續關閉,只留了軍火廠。” “這樣一來,藥品合作方大批次斷貨,昨天各方聯合起來找他要說法。” 聞書硯放下刀叉,用紙巾擦了擦手,“周望澎機警聰明,既然他不想幹了,那麼一定預判了昨天的局勢,也做了萬全的準備,他死不了。” 手機一直在桌面上放著擴音,沈知蒽聽得見每一個字。 薄月禮應該在吸菸,他輕輕咳了兩聲。 又繼續說:“但是事發現場找到了他從不離身的哈奴曼佛牌,佛牌燒得焦黑,一拿到手就碎了,裡面滾出一顆女人的耳釘。” 薄月禮的妻子不是周望澎暗殺的,但是周望澎始終與軍政府對著幹。 直到薄月禮介於黑白之間,兩個人又發生軍火生意的不悅交涉,所以才形成刀槍劍影的對立。 當週望澎的佛牌碎在薄月禮手心裡,卻滾出一顆無損的女人耳釘時,薄月禮內心有點動容。 當年Bella的生母可是受不了刀口舔血的日子,而選擇背叛,投靠了王室。 這人居然還有深情的時候。 …… 此時,聞書硯忽然想起在曼谷接回沈知蒽的那晚,她的耳釘就少了一隻。 於是問薄月禮:“佛牌裡大概是什麼樣的耳釘?” 對於女人的飾品,薄月禮不太懂,他的結髮妻子不喜飾品,濃顏系長相,不裝扮已經美得很耀眼,戴多了東西反而顯得多餘。 薄月禮儘量描述,“正方體,應該是一種什麼寶石,白色,幾乎透明,泛著月亮一樣的冷光。” 他已經描述得很貼切了,就是沈知蒽丟的那顆。 沈知蒽聽著每字每句,低頭看著眼下的餐碟,心裡默唸:周望澎死了?死於戰鬥機炸裂或者死於熊熊大火。 她沒再聽清聞書硯和薄月禮聊了什麼。 腦海裡忽然浮現出曼谷湄南河邊的景象,雨碎湄河,淺褐色佛塔前,無數防彈車圍剿追來。 周望澎冒著捨命的危險,沒有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