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想用人海耗死鐵慈。
裘無咎退到了山道往下的邊緣,沒有再退,他覺得親眼見證鐵慈的死亡應該也是難得的經歷。而且他對鐵慈的武器和寶甲都感興趣。
宮牆之上,有人負著容溥躍上高牆。
這簡直就是送死,幾乎上來的第一瞬間,那人的腿就被撲上來的人砍斷了。
那人跌落宮牆,容溥早有準備,跳下他的背,他身後士兵衝上來,鏗然一聲,替他擋下了射來的冷箭。
容溥在宮牆之上站穩,田武衝了過來,躍上宮牆,將一面盾牌擋在他面前。
無數人猛砸盾牌,田武給震得氣血浮動,十分難受,咬牙硬撐。
容溥卻撥開了盾牌,一手拈著一枚金針,道:“別擋我,我需要光!”
他有一把鐵傘防身都沒用上,就是因為再危險都不能遮蔽視線。
此時已經是夜間,楊一休在他身後顫顫巍巍挑起燈籠,遠處裘無咎看見,手一指道:“滅燈!”
咻咻飛箭如雨,將楊一休的燈籠打滅,再挑,再滅。
楊一休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聲,“點不起來啊!”
丹野忽然大喝:“點前殿!”
廣場上的人都一愣,隨即有人狂奔而去,砍樹,潑油,在頂層大殿的前殿點燃了熊熊大火。
誰也沒想到丹野剛奪了位便燒宮,火光耀亮半天,這回這火再沒人能撲滅了。
裘無咎笑一笑。
沒想到皇太女竟然如此能籠絡人心。
那就更不能留了。
如此智慧,如此人才,如此武力,還有天賦之能,可以想見她只要能回去,遲早能奪回權柄。
未來一個強大的大乾,是誰也承受不起的。
他一指容溥,“殺了這個人。”
容溥正從盾牌後立起來,眯著眼尋找著鐵慈的穴位。
鐵慈曾和他說過,天賦之能開啟時真氣逆行,有衝穴的表現。現在她忽然不能完全開啟天賦之能了,那想必是真氣執行出了問題。
唯一能嘗試的辦法就是疏通經脈,穴位刺激。
但是現在兩人隔著距離,鐵慈還在不斷作戰,認穴都難如登天,更不要說刺穴。
容溥的頭剛剛冒出盾牌後,一柄長刀呼嘯而至,容溥身邊的人揮刀攔下。
四面八方皆有刀光閃爍而來,阻攔的撞擊聲鏗然不絕,容溥身後明亮火光,身前鋼花四濺,他面容蒼白卻神情冷靜,指尖金針熠熠閃光。
一柄長槍毒蛇般穿過人群刺向容溥小腿。
冷風襲來時容溥已經察覺,但是他只是稍稍動了下角度,甚至沒有移動腿。
他現在所在的位置正對著鐵慈後心,不能被人逼下牆或者移動位置。
哧一聲輕響,容溥腳踝被刺中,血色淋漓而出,那人還想繼續刺,被丹野從遠處飛刀砍倒。
容溥沒有看一眼自己的傷口,眼看鐵慈身形輾轉,又要離開眼前,這大冷天氣,他微微出了汗。
鐵慈不能不動,停下來就是死路一條,刺穴卻必須讓她停下。
她停下,除非周圍的人停。
入夜寒氣徹骨,有人眉頭掛霜,鐵慈背後的長髮幾乎成了霜色——她搏鬥太久,流汗太多,再被嚴寒凍住,頭髮遠看宛如白了。
容溥忽然回頭,和衝過來的丹野吩咐了幾句。
丹野也受傷了,肩膀上一道血口皮肉翻卷,他接過部下遞來的布條隨意一裹,就吩咐了下去。
片刻後很多人抬著一缸缸的水過來,水面上還浮著碎冰和雪。
容溥飛快地從懷中掏出一個藥囊,將裡頭的灰白色粉末分別撒進冰水裡。
“我要膂力超強的人!”
丹野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