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刻場上,那些少年男女,騎著馬,穿著騎裝,身姿矯健,恍惚裡她好像看見了自己,看見了慕容翊,呼音、丹野、楊一休、遊衛瑄、遊衛瑆……
她心間忽生酸楚。
是不是時光不斷向前奔流,捲走所有知己故舊。
是不是時光也在不斷淘洗,很多人變了模樣。
到最後,終究要天各一方。
場上,容溥目光從她身上轉開,從她臉上一霎即逝的恍惚裡,看出了她的惆悵。
他轉回目光,面前一張張青春的臉,微帶興奮,躍躍欲試,和當初的他們一樣。
他宣佈了規則。
一字排開的十五張靶子,每個人發放不同顏色的箭,去掉了箭頭。
規則很簡單,每靶可容十箭,可以射自己的靶子,也可以射別人的靶子,其中自己靶子上的自己的箭算一箭,被別人佔了的話就扣兩箭,射到別人靶子上一箭算兩箭。以顏色箭最終計數,數多者勝。
觀戰者都被繩子圈到場外,聞言有一陣騷動。
“這規則看似簡單,實則有點野蠻啊。”
“是啊。留下了空地,是供馬馳騁的,允許射別人靶子,就是允許騎士奔到別人的區域來射箭,這很容易中箭的。”
“對,容院長說了,允許搶奪,但要量力而行,一旦被別人箭射中,就判出局了。”
“容院長還說了,可供賓士的區域內還可能有陷坑,所以不僅要小心箭,還要小心陷阱?”
“是啊,這等於同時考騎術,大家射術都不差,如果只是射自己的靶子,很容易分不出勝負,所以這得射術騎術俱佳者,才有可能搶到別人的靶子。”
“另外,射得快的人也有先機,可以先搶靶。不然場上人躥起來,就難得多了。”
“這好難啊。”
“這算什麼難,當初皇太女那場騎射考試你們聽說過沒?你來我往,花樣百出,最後皇太女在劣勢之下力挽狂瀾,幾箭居然把圍場繩子射飛,生生將場外箭圍進來,這才贏了。現在比起來,溫和多了。”
鐵慈看了一下場中,學生們都穿了軟甲,箭頭也去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當初那場比試危險,是因為其中有慕容翊的四哥渾水摸魚,現在不過是一場比試而已。
十五人進場,一聲哨響,各自彎弓。
一開始大家都規規矩矩,不敢貿然去別人靶子那裡,先把自己的箭射完再說。
但就在大家駐馬而射,才射兩三箭的時候,忽然一條人影策馬衝出,在場中潑風般三繞兩繞,其間飛快拉弓搭箭,箭若連珠,嗖嗖嗖連響,所經之處,一排十五個靶子,都釘上了自己的黃色箭矢。
驚呼聲響起:“祁佑!”
祁佑不理不睬,一圈射完,趁著對手們還在發懵,又潑風般馳回了自己的位置,背後箭這才嗖嗖連聲,轉眼射完了自己的靶子。
眾人這才發現,他根本沒有等自己的靶子射完,射了四五箭之後便開始偷襲別人的靶子,偷襲完一圈才回來射自己的靶子。
他這一手,勝在出其不意,也勝在他的箭比別人快。
祁佑在場上揚弓,笑道:“謹以此致敬當初那位騎射老師。”
當初慕容翊也參與了比箭,他射箭的最大特色,就是快。
鐵慈失笑,心想這可真是慕容翊的真實崇拜者。
能在滿屏都是皇太女的書院轉而去崇拜慕容翊,祁佑果然特立獨行。
場上的學生們隨即反應過來,頓時有人加快了速度,有人乾脆直接開始搶靶。
一個學生衝到了旁邊李蘊成的靶子前,奪地一聲箭上了李蘊成的靶。
靶上只能十箭,被別人佔了一個位置,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