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為什麼敬我？先說個理由吧。”

陳慶東想了想，說道：“那我敬我們曾經那些逝去的美好時光吧。”

李小璐點了點頭，道：“這個理由可以。”

兩個人碰了杯，喝了酒，心情都有些複雜。

陳慶東不想老是沉浸在這種氣氛之中，便拿起了筷子，說道：“嘗一嘗吧，陳老闆專門為你做的這一道水煮魚。”

李小璐道：“是為咱們兩個做的這道水煮魚。”

陳慶東笑道：“對，是為咱們兩個做的這道水煮魚。來，咱們一塊嚐嚐。”

陳慶東吃了一片水煮魚，讚歎道：“味道不錯！”

李小璐也說道：“味道確實不錯，不過卻好像跟當年的味道也不一樣了。我有時候覺得真是奇怪，好像這世界上的任何東西都會改變，人會改變，環境會改變，就連水煮魚的味道都會改變。”

陳慶東放在筷子，笑道：“小璐，你今天怎麼這麼多愁善感啊？我聽你說這句話，都感覺到了一些王家衛的味道了。他在一個叫做什麼森林的電影裡說過一句跟這句類似的話，很經典，怎麼說的來著……”

李小璐接著陳慶東的話說道：“你說的這個電影叫《重慶森林》，裡面這句話是這麼說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每一個東西上面都有個日子，秋刀魚會過期，肉醬也會過期，連保鮮紙都會過期。我開始懷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是不會過期的？”

陳慶東打了個響指，道：“就是這句話！”

李小璐問道：“你喜歡看王家衛的電影嗎？”

陳慶東道：“也談不上喜歡不喜歡，以前工作不忙的時候，租過王家衛拍的碟片，後來工作太忙，就滅有時間看了。我感覺王家衛的電影都有一種特殊的味道，我不會描述，但是我看了之後會……懷舊。”

李小璐問道：“你看過《東邪西毒》嗎？”

“東邪西毒？”

“對，王家衛拍的一個電影，張國榮、梁朝偉等人主演的。”

陳慶東想了想，說道：“我記得看過這部電影，但好像是在電視上斷斷續續看的，具體內容有些記不清了。不，我記得這部電影裡有一個人很愛喝酒，而且他喝的那種酒有一個非常特別的名字，叫……對！叫醉生夢死！”

李小璐道：“對，電影裡是有這麼一種酒，據說喝了這種酒之後就會忘記一切事情。”

陳慶東笑道：“忘記一切事情？那豈不是喝完就失憶了？”

李小璐卻沒有搭理陳慶東的玩笑話，又接著說道：“王家衛拍的每一部電影都非常經典，我都非常喜歡，但是我最喜歡的還是這部《東邪西毒》。這幾年，我看這部電影已經不下十遍，每看一次，都會得到一些新的感觸，電影裡的每個人都這麼有血有肉，在表面的冷漠之下，都藏著一顆熾熱如火的心。我很喜歡電影裡的這麼一句話：每個人都會經歷這個階段，看見一座山，就想知道山後面是什麼。我很想告訴他，可能翻過去山後面，你會發覺沒有什麼特別，回頭看會覺得這邊更好。”

陳慶東已經過了這種多愁善感的年齡，雖然如今待在母校中，待在這個給他們留下了深刻會議的小飯店中，又跟李小璐待在一起，他心裡確實有些熾熱，但是對於李小璐流露出來的這些感情，他卻也很難完全引起共鳴，甚至還想跟她開幾句玩笑，以緩解一下似乎有些傷感的氣氛。

不過，他見李小璐很動感情，便不好意思跟她開玩笑了，而是一本正經的說道：“嗯，這話說的很有意思。”

李小璐突然問道：“慶東，你心裡有這麼一座山嗎？你非常想要越過這座山，看看山的後面是什麼？”

“我？”

“對！”

陳慶東認真的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