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夕就當什麼都沒看見一樣,徑直走進了廚房裡。
自那日的照顧以後,整整一個月,江聿琛都會出現在她的公寓裡。她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但她只要一開啟燈,總能看見他。
有時,他會半躺在她的沙發上看電視。有時,他會站在陽臺那裡遠眺。但更多時候,他會坐在一室的漆黑裡,什麼也不幹。黎夕每次都裝作視若無睹,可是每一次,一閉上眼睛的時候,總會想到他。
她會做好晚飯,然後一盤一盤地擺放在桌子上。她會盛兩碗飯,一碗她的,一碗他的。
等她做好飯菜的時候,他就也不說話。只是坐在對面陪她吃,整整一個月,她沒有跟他說過半句話。而他,也恪盡職守地一句話也沒有說。
每天,當她安睡了之後,他總會偷偷地離開。他會輕聲開啟房門,坐在她的床邊,安靜看她一會。臨走時,他還會親吻她的額頭,以一種極其溫柔的方式。
他在的時候,黎夕就像是一頭刺蝟,豎起滿身的利刺。只有在睡著的時候,她才敢貪婪地接受他的溫暖。
她忽然覺得,如果時間能夠一直這麼下去。就像這樣平淡的相守著,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在相守這個詞,跳出的一瞬間。黎夕總會毫不猶豫地潑自己一頭冷水,他的父親害死了你的父母,你居然還想著要跟他在一起。黎夕,你真是瘋了。
每次打消,之後又萌生。這樣的情緒,一直無限迴圈著。至於什麼時候會終結,她也不知道。
**
許豫旬的迴歸,讓人覺得措手不及。就如同那天小鄭說的一樣,許豫旬不同了。以前他或許是憑著能力上位,但現在,他只需要動動手指,副總裁的位置就已經收入囊中了。
黎夕有時候也會感嘆,那時候年少天真。綠蔭叢叢的操場上,他還說等以後自己發達了,會讓自己住最好的房子,開最好車,做他最愛的妻子。
可如今想來,黎夕也只會一笑置之。他確實發達了,但他身邊的人,也早已經不是她了。
她只是感嘆,但並不會後悔。因為,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逆天無術。
她跟許豫旬也不常見面,大多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難得交流交流罷了。不過最近,她總覺得身邊的人,似乎都拿著有色眼光看著她。甚至有時候,還會遭遇一些冷眼白眼。
起因,大概是因為那天下雨,而黎夕正好沒帶傘。許豫旬恰好出現,就送了黎夕一程。原本確實是無傷大雅的,只不過後來黎夕才知道,原來那天,蔣羽熙也在公司。而許豫旬,是拋下了蔣羽熙送她回家的。
這樣一來,以訛傳訛。最後,黎夕所有的正面形象,就變成了一個搶人幸福的小三。即使黎夕認為清者自清,也沒有人願意去相信她了。
而後來,黎夕也沒有想到。蔣羽熙居然會找到她,甚至,要求她離開。
**
茶餐廳溫和的音樂下,黎夕拿起橙汁抿了一口。對面的蔣羽熙,則是偏過頭,透過茶餐廳的玻璃牆壁,朝對面的櫥窗裡望去。
三個多月不見,蔣羽熙似乎像是變了一個人。原本表情裡洋溢著歡快的活力,但如今,卻彷彿只剩下了一枚軀殼。
黎夕沒有開口,只是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抿著橙汁。酸酸甜甜的口感滑進口中,頓時讓黎夕覺得暢快無比。
“小熙,找我出來有什麼事嗎?”黎夕仰起頭,看著她,想從她的表情裡看出些什麼。
她沒有馬上回答,過了好久,她才慢慢地轉過頭來。細膩的臉龐上,一雙明亮的眸子,正含著些許星光:“黎夕姐,我能拜託你個事嗎?”
“你說,能辦到的話,我一定儘量。”
蔣羽熙忽然伸過手來,牢牢地抓住黎夕握著玻璃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