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起來:“谷主,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我怕……”話沒說完,就被另一個厚重磁性的聲音打斷了。
“有什麼可怕的,他一人,我們可是整個毒谷。”說話的人不禁衝竹床的方向瞥了白眼,顯然沒有將那竹床上的人放在眼裡,又道:“老谷主又遺言,能征服烈風的人即有資格接過這毒谷的二當家的交椅,如今人既然出現了又何必畏畏縮縮!”
傍邊一人也站了起來,聲音依舊豪爽,勁力十足:“哼,他一個人耐他有何能力又如何?毒谷還會怕了他不成。如今他又失了憶,哪裡還有什麼威脅。”
“話是這麼說,可他終究是外人,我們毒谷已與外界絕了這麼久,收下這麼人太不妥,更別說讓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當二谷主,老身認為欠缺考慮。”
“失憶的人怎麼談來歷?老谷主遺言古人盡知,失手是小食言是大!那烈風,性暴劣,谷又無人能降,難不成讓二谷主之位一直空著?”
“那有不可,如今毒谷在兩位的治理下,不也和諧至此嗎,又何必固守老谷主的遺言。此人雖失憶了,但醫易劍天一說,他只是血聚大腦,也不是沒有回覆記憶的時候……”一個不緊不慢的聲音說道,眾人一看,卻是左邊的一直沒說話的江老。
這個受到谷中人敬仰的老人微微眯起了眼,滄桑下難遮睿智,似有感慨的嘆了口氣,當時谷主留下遺言無非是怕兩位年輕谷主剛烈自負,才留下一個空缺,挫挫他們的鋒芒,而未想到兩位平關鍵時候手段與沉穩倒是一些長輩所不及,想來老谷主知道了也會欣慰吧。
江老捋捋花白的鬍子才慢慢說道:“此人身負重傷,來歷不明,墜到毒谷這……”
老者說著說著卻沒了聲音,屋裡的人除了高處的兩位,莫不是靜靜蹙眉抿唇,個個看著這個毒谷的前輩,想一聽高見,不想江老慢悠悠的端了手邊的茶水,似是沒有再說下去的打算,屋內竟是片刻沉寂。
“咳咳……又何必……多費……口舌……”
靜默。靜默。
好一會,廳上的面面相覷的人才意識到這微弱而嘶啞的聲音從竹床上傳出來的,眾人回過頭去,竹床上的人依舊那個姿勢,眼似乎還在閉著,蒼白的臉上找不到活人的顏色,甚至……那上面的冷氣都能傳過來了。
“幾位……”很長的停頓,只能聽到斷續的喘氣聲,“幾位既然……把我抬過來想……是早就想好了……處理我……的方法了吧。這會……又何必浪費口舌”如蚊蟻之聲,明明輕若風,卻又似鏗鏘有力,不容置疑的堅定著。
卻讓廳上幾個人暗自抽氣,心裡不免一番嘀咕:應該早想到啊……傷者剛醒過來就急著讓人抬到這裡,表面是按照老谷主死後毒谷歷來解決事情的慣例,招了谷中有影響的人來落日廳商議,兩位年輕的谷主卻一言不發……江老又話說一半……想來這會只是個形式而已。
心裡在暗歎一句,其實兩位谷主完全享有一切權利決定任何事,不過是顧慮此事關係二谷主的有無,是給這些毒谷中舉頭輕重人一個臺階下,給谷裡百姓一個交代而已。
想到這了,再看看臺上表面上看似放浪不羈的兩位當家的,升起一些安慰來,真是後生可畏啊。
不免對竹床上的人投去一瞥,這老谷主的遺言之事不忌諱的這外人面前提起,看來谷主早已有了不留他的打算了。而這人傷是傷了,倒還看得這般明白,可貴的是明白自己的命運卻能鎮靜如此,現在的後生,讓他們忍不住讚歎。
江老掃視一週,最後視線落到竹床上,詫異一閃而過只剩精光,嘴角露出似有似無的笑意來。高階上一直置身於外的大谷主普易,冷冰冰的表情依舊一動未動,本是遞到嘴邊的畫案金邊的杯子卻停到了嘴邊,幽深的眼看著杯中的茶葉卻不知在想什麼。
一時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