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劍幾乎要長歌當哭了,只能在心裡嘆氣:“去洗把臉換身衣服,出去吃。”
“可是別的我還沒開始呢?還有芥藍牛肉……”
“你確定你那不是在浪費食材?你確定黑霍霍的廚房你還認得出油鹽醬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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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樓頭(上)
第二天章劍接她回家的時候有些春風得意馬蹄急的意味,柳浣花好奇死了:“哥,難道你公司發大財了?”
“你別推擠推人了,我天天都發大財呢。習慣了。”
他語氣幾乎要飛了起來了。
“……”
兩人去的是已經預定好的客家菜館,柳浣花吃得胃裡發撐,還捨不得菜館提供的雕花西瓜,只依依不捨唸叨著下回還要再來。
章劍不由分說將她強硬地拽了出來:“晚上吃那麼多幹什麼?!”
門一開啟她就聞到熟悉的香味,像是久久迷路的人終於看到指引著回家的導航燈。
表情驚喜不已:“現在橘子花就開了?”
他笑著瞅了瞅她精緻的鼻頭:“就屬你狗鼻子最靈了,在陽臺呢,自己去看。”
她鞋子都來不及換衝到陽臺,然後徹底地呆若木雞。
陽臺原來有二十幾平米的大小,是全開放式的,所以顯得空曠而寥落。現在卻擺著形形色色的花盆……
最中央的是含苞待放的橘子花,腹瓣花苞碩大而臃腫,像是個紫色過人的懷孕少婦,還帶著無盡的清純和魅惑。盛開的不過只有寥寥幾朵,卻濃香襲人,總顯得太霸道,如母儀天下的皇后,蓋住了其餘的花香。
令箭荷花放在了窗臺上,自然垂墜的條葉優雅而沉靜,白色的花朵亦是綻放得安靜而素雅,像是明國的小家碧玉,端秀的旗袍穿在身上,清淡又夾雜著嬌羞。
她也只認得這兩樣。
“這個就是昨天的那種月季嗎?”柳浣花拿不準,指著花朵最耀眼的問道。
“白玫瑰。”章劍只是言簡意賅地回道。
風姿卓越,迎風微白。柳浣花驚呼到:“怎麼現在還有玫瑰花?”
“今早上從國外空運過來 的。”他亦是一副淡淡的模樣。
柳浣花感動得幾欲落淚,反身抱住他:“謝謝你。”
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一刻萬籟無聲,只餘她滔滔江水一樣的情緒,找不到疏洩的閘口,憋得幾乎心房裡生疼。
“那兩盆綠色的是什麼花啊?怎麼還不開?”她感覺到鼻頭髮酸只得轉移話題,在他懷裡嗡嗡地問著。他輕輕地解惑:“一盆是曇花,一盤是晚香玉。都是晚上才開的。”
“嗯,那我今天晚上就要等著他們開花!我從來沒見過曇花呢。真是此生大憾。”柳浣花信誓旦旦。
“乖,離花開還有好久,我們先乾點別的事……”
“嗚……嗯……。”她所有的抗議都被他吃進嘴裡了……。
章劍嘴巴往下的時候她一邊抓著他顫抖不已一邊開口:“不要……在這裡……。”
外面是對著碧海藍天哪……太寬敞太開放的地方讓她覺得太羞恥太刺激。
章劍百忙之中抽空含糊地安慰她:“別怕,沒人看得到……”
“嗚嗚……”
曇花開的時候她坐在章劍的懷裡,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眨。
其實旁邊放著自動攝影機,可以拍到花開的全過程的。可她雖然被壓榨得全身乏力,也不願錯過著流星一樣短暫的花期。
柳浣花幾乎在這一瞬間愛上了曇花,眼眶裡莫名其妙的就溼潤了。
錯覺像是聽到了一聲聲輕緩若無的“嘭”,原來這就是花開的聲音。
就像她愛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