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自己檢查過這輛輪椅,才發現我大哥會突然變得那麼神的原因。真是太佩服他了,居然會想到用這招來制我!”
“你沒有想過要自行更改那個裝置嗎?”
段清狂沉默了會兒。
“我大哥是真的擔心我。”一句話解釋了一切。“雖然起初他真的是蠻過份的,我只要離開個五分鐘他就殺過來了,好幾次人家正在種芋頭,他也打手機來質問我到底在幹嘛,我說我在撇條他還不信,命令我立刻回輪椅上去,哇靠,難不成叫我帶一屁股黃金坐輪椅?”
纖雨忍俊不住別過頭去悶笑不已。
“別笑,是真的,後來我衝馬桶聲給他聽他才相信,真是有夠丟臉的!”段清狂很誇張的大嘆一聲。“幸好一年後,他認為我應該已經很習慣坐輪椅上課了,終於放鬆一點對我的緊迫盯人。”
“他真的很關心你。”纖雨瞭解地點點頭。“那你是隻要能控制住自己不要太好動,也可以不坐這輪椅了?”
段清狂再次靜默片刻。
“老實說,不可以。”他不甚情願地坦誠。“坐這輪椅省儉了我很多精力,我才能支援一整天。譬如走路,從這一頭走到那一頭,對你們而言根本不當一回事,可是對我來講,那就是一件必須付出精力的事,累積太多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就支撐不下去了。”
“支撐不下會如何?昏倒嗎?”
“不一定,”段清狂聳聳肩。“要看我的身體狀況如何,好一點的話就昏倒,可是睡一覺便沒事了,差一點的話就發病躺兩天,再糟糕一點的話就得住院泡護士馬子去。”
纖雨深深凝視著他。“你真的很辛苦。”
“還好吧,起碼我還可以坐輪椅橫行天下所向無敵,有些人卻只能躺在床上看電視數蒼蠅,換了是我,我真會瘋掉!”段清狂喃喃道,自她手臂上掂起一片粉色花瓣吃進嘴裡,覺得那實在不是很好吃,忍不住問出一個他好奇得不得了的問題。
“你剛剛為什麼吃花?”
瞳眸裡的柔和僵了一下,纖雨驀而轉身避開他的注視,回到她剛剛趴著吃花的地方撿起她的揹包,一見揹包早已沾惹上璀璨的繽紛色彩,不禁又看得發了呆。
段清狂狐疑地推動輪椅上前。“連纖雨?”
一驚回神,纖雨這才吐出一聲幽幽長嘆,“櫻花的花期並不長,只有一、兩個星期,但是……”她低低呢喃。“至少在凋落之前,她們曾經燦爛的奔放過,而我卻……多希望我也是櫻花呀!”
段清狂更是困惑。“為什麼?”櫻花開得燦不燦爛跟她有什麼關係?
唇畔露出瑟瑟的苦笑,纖雨神情黯然,不過段清狂看不見。
“因為我尚未綻放便要凋落了,因為我即將凋落,卻還沒有機會燦爛出我的生命色彩。”
纖雨徐緩地回過身來,清麗的容顏上一片空虛與失落。
“真希望有人能告訴我,我究竟是什麼顏色的?”
週六,是休息的日子,也是玩樂的日子。
對其他人而言,是;對纖雨而言,不是。
雖然這天她刻意不選任何課,讓自己憑白多了半天假,然而這天假也是放得很辛苦。
天才亮,她便得起床忙著洗衣打掃,為準備去上班的爸爸準備早餐,也為剛退伍找到工作沒多久的大哥搭配衣服,以便他下班後可以直接去約會,再為成年賴在床上自艾自憐的母親洗澡按摩。
其實連家也有輛最簡便的輪椅,可是連媽媽連輪椅也不願意坐,只肯躺在床上呻吟著說她快死了,或者抱怨大家都不關心她,甚至懷疑家人希望她趕快死。纖雨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以前的媽媽是個多麼刻苦耐勞又溫柔體貼的母親呀!
曾幾何時,她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