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喬知淼心重重一跳,茫然地看向周柏言。
周柏言的目光一如往常溫和,他看著她,低聲問:「喬知淼,你是不是記起什麼了?」
喬知淼覺得自己的心跳又變快了:「什麼意思,我忘了什麼嗎?」
周柏言凝視著她,沒有說話。
早春的風拂過,她的手不自覺緩緩卸力,周柏言的手卻沒離開她。
源源不斷的熱度透過他的掌心傳到她的臉頰,兩者好像快要融為一體,周柏言的眼神又靜又深,像藏有暗流的河流,隨時要將人卷進去,喬知淼連呼吸都下意識變得緩慢了,心裡說不出是緊張還是害怕,彷彿在等待周柏言公佈中了頭獎的是否是她。
突兀的鈴聲打斷了他們。答案進入了是與否的疊加狀態。
周柏言終於抽回手,背到身後,很輕地說:「你自己想吧。」
喬知淼摸不著頭腦,周柏言卻沒有繼續解釋的打算,躲開了喬知淼的目光,彷彿他自己都說不清到底希望不希望喬知淼想起來,又或者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還是不對。
有時候懂的越多,想的越多,煩惱和憂慮也越多。
周柏言接起電話,平靜地回應對方,間或看一眼喬知淼。
掛下電話後,他說:「喬知淼,我得回去了。」
喬知淼本來的目的就是見一見周柏言,周柏言破例陪她吃飯已是額外收穫,她的心情恢復,目的達成,她應該高興才對,可聽到周柏言要回去,她心裡還是浮起一絲苦悶。但她也知曉自己不應該繼續留著周柏言,於是隻好坐上週柏言為她打的車,和他說了再見。
回學校後,喬知淼召喚了岑初一,表示有事向她請教。
岑初一沒想到有一天能被喬知淼請教,簡直受寵若驚,絕不能放過如此機會,於是立刻和喬知淼約定好了時間地點。
等坐在了喬知淼對面,她才知道喬知淼到底是要請教什麼。
其實喬知淼並不是想請教,只是想找人討論這個奇異的現象,她於是從最初的異常入手,客觀描述了自己前陣子的鬱悶心情,以及在周柏言身邊的各種生理與心理反應,岑初一越聽越錯愕。
她沒想過喬知淼能在什麼地方認識新的人,又是什麼人能被她看上。喬知淼這個人好像生來就和愛情這類話題絕緣,岑初一不確定自己是否聽清了話題中心的男主角是誰。
「對方是誰?你們課題組的嗎?」她再次確認。
喬知淼搖頭,坦然道:「周柏言。」
岑初一隻呆了一秒便拍桌站了起來:「你說什麼?!」她萬萬沒想到她以為的愛情劇不是愛情劇,家庭故事也不是家庭故事,最後竟是倫理劇。
喬知淼不知道岑初一為什麼這麼激動。
「他不是你舅舅嗎?」
喬知淼遲疑地點了點頭。
岑初一猛地又坐了下來:「等等,你讓我緩緩,我有點頭暈。」
喬知淼只好耐心等待,但岑初一許久還是緩不過來,似乎有千言萬語在她的四肢百骸週遊,又被她統統嚥了下去,除此以外還有一些微妙的複雜情緒,彷彿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對喬知淼說。
可等她於醞釀好了言語,卻被口袋裡的震動打斷。
岑初一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臉色微變。
「怎麼了,誰找你?是你男朋友嗎?」之前岑初一和喬知淼攤牌自己談戀愛,男友也是這個學校的,喬知淼知道的僅限於此,但除了第一次,喬知淼再也沒看到過岑初一和對方出現在一起,她已經想不起來對方的長相了。
岑初一僵硬地笑了下:「是我小導,喊我回去改論文。不好意思啊,不能陪你了,你的這個問題……我還得再思考思考。」她停了下,「但喬知淼,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