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子目光落在沈湜身上,“他若是知道小師弟修為精進,一定會很歡喜。”
這倒是。
三位師兄看著小師弟睡了一覺起來,修為躥升得跟火箭炮一樣,都很……咳,歡喜呢。
沈湜頂著三大巨巨關愛的眼光,面不改色,用帕子擦著吃完小魚乾的手,覺得可以切入正題了。
於是淡然淡定地問了句:“宋端和月皎皎這些年可有進益?”
一句話問的殿內三大巨巨面色都變了。
艾瑪,忘了我家小輩還在神龍獄做客呢!
熠朝帝都西京,東方微白。
一隻白鶴從空中降落在觀星樓頂。
女子從白鶴身上跳下來,微涼的晨風吹起她的斗篷,露出裡面白色的衣裙來。
侍女輕聲上前稟告:“國師大人,陛下要見您。”
女子皺著眉頭,“知道了。”
侍女看出她並不準備見皇帝,聲音壓低,急切道:“陛下他……”
“我很忙,現在沒時間見白燁。”
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要快一點,再快一點……
“那麼,如果孤來見你呢?大國師也沒時間見孤麼?”男人的聲音從觀星樓的陰影裡傳來。
他站在樓閣的陰影裡,靜靜看向姜息染,似乎早就在那裡等著了。
“陛下……”姜息染嘆了口氣。
數年龍位上富貴皇權的浸染,今日的白燁早已不是昔日慵懶的貴族青年。
他已習慣了一言九鼎,也習慣了睥睨天下,萬人敬仰。
“息染,你有事情瞞著我麼?”他說。“我聽說,流月神廟和神龍獄的結界都已崩塌,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西京了?”
姜息染神色平靜,“這不是我們商量好的麼?”
“可很多事情你並沒有告訴我,你為何把神弈和神威的兵甲都派了出去?那是孤的甲冑,是要保護孤的。”
姜息染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聲音溫和而輕柔,“陛下,我會保護你的,你有我就夠。”
姜息染穿越重重宮闕,來到皇宮的最深處。
西京是熠朝最繁華的地方,所有超脫想象的精緻奢靡都在這裡滋生,然後在一復一日中精益求精。
熠朝統治這片大陸八百年,最開始的皇帝也有過與民同甘共苦的日子,也有過吏治清明,海晏河清的時候。
可是隨著財富的累積,驕奢淫逸四個字,理所當然的被換成了皇家威儀,在那片綿延甚廣的金色皇宮內體現得尤其明顯。
到了最近這兩三百年,皇族奢華成風,但以強大的熠朝國力為支撐,似乎也並非不能承受。
拿熠朝的皇帝白燁來說,他肯定不會知道,在這片他引以為傲的宮闕內,還有一片這樣的,似乎已經被歲月遺忘的地方。
明烈的陽光到了這裡,變得淺淡虛無,像是跨入了另一個不為人知的世界。
姜息染推開宮門,宮院那棵巨大的白果樹下,站著一個面貌平凡的普通宮女。
這一重闊大的宮院內,只有這一個宮女。
她的目光落在姜息染身上,似是怔了怔,喃喃道:“竟然是您……”
姜息染點頭,關上宮門,穿越院內落葉朝她走去,“是我。”
“月聖女啊,我真沒想過居然是您。”
那宮女看著姜息染,臉上有那麼片刻,流露出難過的神情。
姜息染站在她對面,微微一笑,笑容純淨恬然,就像是往昔,她還是流月神廟中倍受神眷的月聖女。
“這世上的事情,就像天上的雲,本就瞬息萬變的,不到那一刻來臨,誰會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宮女面色恢復如常,右掌放在左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