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相遇的時候,就會迅速地進化或者升級到老虎性子。一對婆媳在一起,根本就是兩隻母老虎被划進一個地盤——二虎相爭,結果難測!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們保持適當的距離——最好能在地盤內再劃地盤,才能保證林子的安寧與祥和!
在家庭漩渦裡應接不暇的談笑忘了周嘉的事情,直到有一天接到那嬌倩的電話,才想起來。
那嬌倩的聲音聽著很疲憊,說想見見面。
一見面,談笑就被嬌嬌的裝束嚇了一跳,“都夏天了你怎麼還系圍脖?你不怕長痱子嗎?”嬌嬌的脖子上密密實實地纏了一圈紗巾,雖然是真絲的很漂亮,但是,這是夏天啊!
兩人見面是在一家咖啡館,離談笑的新房子也近。到了地點,談笑才發現一向不喜歡密閉空間的嬌嬌竟然要了一間包間,然後就看見她脖子上那條漂亮而詭異的紗巾。
嬌嬌也沒說話,一圈圈地解下紗巾,直勾勾地看著談笑。談笑微微張大嘴巴,好像喘不過氣似的伸長了脖子。那嬌倩又解開衣領,輕輕向下一拉。談笑嗓子裡好像噎著似的,咔嗒一聲,兩人誰也沒說話。
良久,談笑伸手摸摸那嬌倩脖子上最大的那塊紫斑,好像不相信那個東西的存在。那嬌倩輕輕倒吸一口涼氣。談笑好像觸電似的躲開,結結巴巴地問:“怎麼……怎麼這樣?”
那嬌倩相對而言很從容,扣好衣釦說:“他打的。”
談笑不知道該說什麼。那嬌倩看著她,突然發出一種怪異的類似笑的聲音,捂著嘴說:“好笑吧?他打我,他真的打我了!”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鼻涕眼淚直流,“他……他真的打我!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哈哈哈,嗚嗚嗚……”
笑聲很快變成號啕,那嬌倩終於哭了出來。談笑整個人好像石化在那兒。周嘉!斯斯文文的周嘉,打那嬌倩——從小一起長大,愛他逾命的嬌嬌?!
; 一時間,談笑遍體冰涼,好像周嘉打的不是那嬌倩,而是自己一般!
那嬌倩邊哭國說,談笑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周嘉對那嬌倩的懷疑與時俱增,兩人的矛盾在談笑走後的第二天就白熱化了。那嬌倩也豁出去了,不僅承認所有事情都是自己做的,還把原本是談笑舉報的事兒也擔了下來!
談笑一點兒也不驚訝,因為類似的事情她早就看到過——她的媽媽也曾經這樣激怒過那個人!
輕輕撫著那嬌倩的後背,談笑不知道該說什麼,甚至連那句毫無意義的“何必”也說不出來。十幾年的時間在這一刻彷彿消失了,談笑也不知道面前的這個女人是已經過世的母親,還是沒心沒肺的好友那嬌倩?她只是機械的重複著遞紙巾,然後看著那嬌倩哭。一滴眼淚就是一塊石頭,原本撐開的心胸彷彿正在經歷一場沒有盡頭的泥石流,把所有的希望、快樂和寬容擠的擠,埋的埋!
“談笑,談笑!”那嬌倩大聲地叫著談笑,她才如夢初醒。
“哦,給!”
“不要!”那嬌倩推開談笑遞來的紙巾,好似被激動一般,惡狠狠地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他一定要付出代價!”說著,看了一眼談笑,眼神中竟然帶了些惡毒,“我不會像你媽一樣悶死自己,就是要死也要帶上他!”
談笑垂下眼簾,手腳微微顫抖著。就像當年無力勸解自己母親一樣,如今的她甚至不知道那嬌倩是否應該這樣做。因為,她對周嘉的報復,就像自己對那個人的報復一樣,只不過一個是短時間內爆發,而自己則用了若干年時間來猶豫徘徊。
“你愛他所以恨他,愛得深便恨得深……傷害他其實就是傷害你自己。不管你想怎樣報復,一定要保重自己,適可而止。”莫名地,陸楓信上的一段話突然浮現在談笑腦海裡,遒勁的鋼筆字鐵畫銀鉤,好似刻在山崖上的石刻,清晰得可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