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難者家屬煽了些陰風,鼓動家屬拿了補償款才下葬。下葬時間拖得越久,越容易出現問題,我最擔心的就是這事。我要求他們兩人出示記者證,他們拿不出來,就被我認定為假記者。剛才全是實話,如果市委宣傳部領導問起這事,就這樣說。”
李寧詠幽幽地道:“你這人啊,做事就喜歡計較,一點都不肯吃虧。”
王橋靠在沙發上,倦意湧來,道:“關鍵時刻,誰叫他們來搗亂。”說著說著,他就靠在沙發睡著了,很快就發出輕微的鼾聲。
李寧詠對王橋的生活習慣太熟悉了,現在這種倒頭就睡且打鼾的狀態只有累極了才出現。想起往日在電力家屬院的快樂時光,她望著王橋的眼光裡柔情萬種。
十來分鐘後,縣委宣傳部楊兵部長陪著一伴胖胖的中年人走進了會客室。
楊兵部長看到王橋在睡覺,故意開玩笑道:“心情不錯嘛,在這裡就睡著了。”
李寧詠、不動聲色地頂了一句,道:“事故發生以後,王橋一直在現場處理,一天一夜沒有合過眼了。”
楊兵這才想起眼前兩人曾經是戀人,看樣子雖然分了手,李寧詠還是顧著王橋。
跟在楊兵後面的副部長李文軍上前推了推王橋,道:“王鎮,醒一醒。”
王橋從睡夢中又被拉回來,單手撐著沙發站起來,招呼了楊兵部長一聲。楊兵道:“王鎮,我給你介紹,這位是山南都市報陳總。”
王橋雙手迅速揉了揉睡得發僵的臉,再伸出手,道:“陳總,你好,我很喜歡看山南都市報了,只是在鄉鎮不方便買,什麼時候把渠道弄到鄉鎮來。現在全省在推動城鎮化程序,農村人進城後就得看看都市報。”
在陳兆順心目中,敢把手下記者送到派出所的鄉鎮幹部就是那種土霸王形象,沒有料到眼前鎮長居然年輕英俊,談吐不錯,和那種土霸王形象大不一樣。出於維護手下記者的目的,他板著臉,沒有與王橋握手,道:“王鎮長,好大的官威。”
王橋自嘲地把手縮了回來。
李寧詠原本還是希望王橋和陳兆順和解,這樣可以讓城關鎮免受騷擾,可是陳兆順這一句“好大的官威”恐怕就要讓這個希望破滅。王橋這個驢子性格,有人惹了他肯定會回擊。她原本還想從中解勸兩句,現在乾脆坐在沙發上觀戰。
楊兵笑道:“陳總,坐吧。今天市委宣傳部小李在,王鎮也在,我們當面聊一聊,都是誤會。說開了就沒事了。”
陳兆順氣哼哼地坐下來,道:“王鎮長把我的人關進派出所,說沒事就沒事嗎,總得有個說法。用這種方式對待新聞記者,全省媒體以後誰還敢來昌東?我這次過來的時候。好幾個媒體老總都關注此事,說起來就十分憤怒。”
王橋態度頗佳,溫和地道:“陳總,這事還真的不用謝謝我,這都是一個公民應該做的事情。”
陳兆順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道:“什麼,你在說什麼?”
王橋態度特別真誠,道:“山南都市報是我最喜歡的報紙之一,以前在讀大學的時候經常買來讀,遇到精彩文章還在寢室裡傳閱。出於對山南都市報的喜愛。我絕對不能容忍有人假冒山南都市報的記者在外面招搖幢騙,這是對我最喜歡報紙的褻瀆。這是一個老讀者應該做的事情,陳總還專門跑一趟來感謝,太隆重了吧。”
陳兆順有點懵,最初還以為王橋是二百五,隨即想到一鎮之長怎麼會是二百五,肯定是王橋在裝傻,於是冒火地道:“誰說那是假記者,我實話給你說,那兩人都是我們報社的正式記者。你不要裝了。你必須當面給兩個蒙冤的記者道歉。”
王橋皺眉道:“他們是真記者,怎麼拿不出九八年版本的記者證。陳總,你是不是受騙了,沒有記者證怎麼會是真記者。難道出來採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