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言就是這樣的人,斷的時候斷的乾淨利落,哪怕知道會把人的心戳得鮮血淋漓也不會遲疑半分,他說:“我現在還不能確定對她是不是愛。”
停頓兩秒,他語氣平淡地告訴她:“但是我是真的不愛你了。”
江歲寧覺得自己離窒息可能也只有一步之遙,她眼前黑了黑,接著又聽見他說:“可我還是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希望你未來能過得好。”
年少的那段情誼,沈律言不會忘。
那段互相救贖,相依為命的短暫時光,都記在他心裡。
只不過有些感情回不去就是真的回不去了。
“你給楚黛提個醒,江稚是我的妻子,和她過不去就是和我過不去,我不是心慈手軟的好人,我也不會像江稚那樣只是以牙還牙,我這個人向來是十倍百倍的報復回去的。”
江歲寧抱緊了自己,低著頭輕聲地說:“我會轉告。”
沈律言說完該說的話,一點留戀都沒有轉身離開。
江稚坐在大廳的休息椅裡,她心不在焉,手裡捧著杯暖茶。
沈律言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邊,她都沒發現。
他的氣息席捲而來,他貼著她的耳朵:“走,我帶你去看煙花。”
江稚有點沒聽清,她茫茫然看向了他,然後就被他握緊了手,帶著去了頂樓的天台。
這裡是酒店不對外開放的區域。
她裹著沈律言的外套,好像從裡到外都被他的氣息沾滿了。
沈律言摟著她的肩膀,外面下著雪,兩人的頭髮上都染了些許白茫茫的雪絨花。
她偏過頭,望著近在遲尺的這張臉。
唇瓣不小心蹭過他的下巴,冰冰涼涼的。
他真好看啊。
站在風雪裡,清高孤傲。
煙花在空中作響的聲音,驚動了她。
她卻還有些怔怔地望著他的側臉,她忽然想起一句話,年少時不能遇見太驚豔的人。
這個雪夜,他好像還是那個從來沒變過的少年。
江稚的耳邊撩過溫軟的呼吸,男人清冷的嗓音落在她沒有受過傷的耳邊,“別看我,看煙花。”
江稚轉過頭,仰起小臉,看著綻放在她面前的絢爛煙花。
也不知是在說煙花,還是在說人。
“好看。”
煙花盛放,像是一場盛大的告白。
快到了末尾,沈律言忽的撈過她的腰肢,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他低頭看著她,她臉上是被月色映出的溫柔,鼻尖紅紅的,嘴巴也紅紅的。
沈律言抬手溫柔將她頰邊的碎髮順至耳後,“江稚。”
他好溫柔,好溫柔,“能親我一下嗎?”
江稚心尖驀地刺痛了下,她的眼眶忽然發酸,為這點忽如其來的溫柔。
她裝作沒有聽見,純淨的黑眸望著他的臉,唇瓣微微動了動,她輕聲問:“你說什麼?”
她垂下眼:“我有點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