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垂著臉,輕聲地說:“快下班了,我還要去醫院。”
沈律言看了眼時間:“還有十分鐘。”
江稚張嘴,到了嘴邊的話還沒說出來。
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落在她的耳邊:“再讓我抱一會兒。”
江稚的身體漸漸僵硬,他的雙臂緊緊圈著她的腰肢,下巴輕輕擱在她的頸窩,辦公室裡忽然變得很安靜,兩人都沒再說話。
江稚久違的感受到了一點溫情。
就像幾個月前,在南城的冬天。
穿著家居服的男人,在廚房裡給她做早飯,陽光灑滿他四周,窗外吹進來的風都是暖和的。
沈律言總是會給她一種,他是愛著她的錯覺。
江稚掙了掙,“沈先生,我要下班了。”
沈律言好像還沒抱夠他,像個沒有飽腹的貔貅,特別的不滿。他蹙了蹙眉:“我讓陳留送你過去。”
“不用。”江稚拒絕得太快,頓了頓,她補充道:“從公司打車去醫院也很方便。”
沈律言默了默,隨後開口:“我晚點去醫院接你。”
江稚知道自己再拒絕他也不會聽的:“好。”
她到了下班的時間點匆匆打卡,叫了輛計程車去醫院。
她心裡太急,哪怕踩著高跟鞋也要狂奔。
傅清婉在病房裡見到了一個她並不認識的男人。
長得很漂亮,五官特別精緻。
個子也很高,氣場凜冽。
他來頭應當不小,門口守著他的保鏢。
盛西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走到這裡來,他才從心理診療室裡出來,腳步不由自主就朝這邊而來。
他昨天就知道,她的母親醒了過來。
這件事不難打聽,在醫院裡也不是秘密。
傅清婉的氣色比昨天又好了點,說話也有了力氣:“你是?”
她覺得他很眼熟,但又想不起來是誰。
“盛西周。”
傅清婉聽見這個名字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心裡提著的這口氣也慢慢回落:“是小盛啊。”
盛西周愣住,對方這熟稔的語氣,好像認識他?
他不動聲色,嗯了一聲。
傅清婉是個很溫柔的女人,不僅是她的長相很柔和,氣質也非常好,像溫吞的水,叫人覺得十分舒服。
所以儘管盛西周很討厭江稚,面對她的母親倒也收斂了幾分惡劣的脾氣。
傅清婉對他笑了笑,感嘆道:“你那個時候從南城搬了家,還抱著阿稚不肯鬆手,我感覺你都快哭了,一眨眼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啊。”
盛西周原本是要來給江稚送一個驚喜,告訴她剛醒來的母親,她的女兒出賣了自己的身體、人格、尊嚴。把所有的一切都賣給了別的男人。
他沒想到會從她的母親口中聽到自己從來都不知道的內容。
盛西周握緊拳頭,表面鎮定:“您是說我和江…阿稚以前認識?”